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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小山林卡 于 2015-8-16 15:15 编辑
$ n3 q. e9 w3 f6 g# XChapter Twenty-si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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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隔两个小时,她们就会来检查我身上是否长了褥疮。检查是由三人轮流执行的:白天是阿米娜,晚上是贝拉,夜班由胆小又羞怯的科拉松负责。我把她们叫成我的ABC女孩。如果不仔细看的话,她们看上去没什么区别,都拥有光滑细腻的棕色皮肤和甜美动人的嗓音。一群穿着白制服的快乐的菲律宾女孩。但我注意到了她们之间的区别。在她们我的床的时候,她们总是用不同的方法抓着我的身体我然后把我从一边翻到另一边,以便让我躺倒羊皮毯的另一部分上。由于我不能自己翻身,况且我的身体紧紧地压在床垫上,这重量足以磨破羊皮,所以这些步骤是每天必须的。身体压在床上使毛细血管受到了挤压,血液不能顺利地运送养分,各组织由于缺少这些养分,就会开始变白,变得脆弱,很容易就会被磨破。所以一个小小的褥疮倘若不及时处理就会化脓变大,看上去像被老鼠啮噬过一般。 多亏了我的ABC女孩,我才没有长褥疮——她们是这么跟我说的。毕竟我可没法证实这一点,你瞧,我没法看见自己的背和屁股,而且我的肩膀以下没有任何知觉。我是那么依赖我的ABC女孩,就像婴儿一样,我对她们投入了特别的注意。我凝视着她们迷人的脸庞,呼吸着她们的香气,把她们的声音深深地刻在脑海里。阿米娜的鼻梁并不是很正,贝拉的口气总是带着一股大蒜的味道,科拉松稍微有一点儿结巴。 我也知道她们怕我。 她们当然知道我为什么会在这里。每个在脊髓科工作的人都清楚地知道我是谁,尽管他们像对待其他病人一样地对待我,但是他们从来不会与我有眼神的交流,我能察觉到每次他们触碰我的身体之前的犹豫,就好像是要触摸一块火烫的钢铁。我看到护工们在过道里窃窃私语,还不时地向我这儿张望。他们总是会和其他病人聊天,谈谈他们的家人、朋友,不过他们从不跟我谈论这些。哦,他们倒是会经常问我感觉好些了吗?又或是,昨晚睡得如何?我们间的对话仅此而已。 我知道他们对我很好奇。好奇之心,人皆有之,不过他们却不敢和我走得太近,就像我可能会猛地起身攻击他们。他们只会在门口偷偷地看我一眼,不到万不得已决不会走进来。我的ABC女孩负责照看我的皮肤以及大小便,每次处理完她们都会飞快地逃离,只留下困兽般的我在病床动弹不得。 正因为这种孤独,我总是在期望着奥当纳博士的到来。 她每周都会来一次。每次来她都会带上她的录音机、笔记本和她记笔记用的装满蓝色圆珠笔的笔带。她也会带着她的好奇来,不过从不掩饰她的好奇。她的好奇纯粹只是在学术专业方面,至少她对此深信不疑。奥当纳博士在和我交谈时,会把椅子移得离我近些,把麦克风放在小茶几上以便录下我说的每一个字。然后她就向前倾一点儿听我说话,她的脖子向前探着,好像是为了让我看清她的喉咙。多漂亮的喉咙啊!奥当纳博士长着一头天然的金发,她的皮肤白得似雪,她蓝色的静脉在她抹了淡淡脂粉的皮肤下若影若显。她平静地毫不害怕地看着我,静静地问着她的问题。 “你怀念约翰•史塔克吗?” “明知故问。我可是失去了一个兄弟啊。” “兄弟?可你连他的真实名字都不知道。” “因为他从来没有告诉过我,那些警察不停地问我关于他的事,但是我真的无能为力。” “你在监狱中的时候可是一直在和他通信。” “姓名这种东西对我们而言一文不值。” “你们对彼此了解到可以一同杀人。” “只有在灯塔山那一次。就像做爱那样吧,第一次,双方还在试着去信任对方。” “所以一起杀人只不过是你摸清他底细的一种方法吗?” “不然还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吗?” 她的眉毛微微地翘了翘,好像不太相信我的话,觉得我是在开玩笑。可我是认真的。 “你说他是你的兄弟,这是什么意思?” “我们之间有一种特殊的联系。一种神圣的关系。在这个世上很少有人能这么理解我,相信我。” “嗯,我能想象得出来。” 我觉得这话略带嘲讽,虽然她没有明说,我也没有从她的眼神里感觉嘲讽的意味。 “我知道外面一定有和我们相像的人,”我说。“最大的困难就是如何找到他们,联系他们。人以群分,我们都想找到属于自己的群体。” “你说的就好像你是另类一样。” “爬行智人。”我自嘲道。 “什么?” “我曾经在书里看到,在我们的大脑中有一个可以追溯到我们祖先还处在爬行类时期的部分。这个部分掌管者我们最原始的功能。战斗或者逃跑的本能。交配以及侵略。” “噢。你是说原脑皮层吧①。” “正是。那是我们在成为人类和拥有文明之前的大脑。那里没有情感,没有意识,没有道德。就和如果你从眼镜蛇的视角看世界你将看到的一样。也正是这个部分直接对嗅觉刺激作出反应。这就是为什么爬行动物拥有如此敏锐的嗅觉的原因了。” “确实没错。从神经学来说,我们的嗅觉系统与脑原皮层是密切相关的。” “你知道我的嗅觉一直都非常灵敏吗?” 她只是盯着我看了一会儿。她还是不知道我是认真的还是只是杜撰出了这个理论来敷衍她,因为她是个神经精神病学家,我知道她会喜欢这个话题。 她的下一个问题表明了她要跟我谈些认真的话题:“约翰·斯塔克也有着非常灵敏的嗅觉吗?” “我不知道。”我严肃的凝视着她。“现在他死了,我们永远也不可能知道了。” 她就像一只准备猛扑的猫一样研究着我。“你好像生气了,沃伦。” “我就没有理由生气吗?”我的目光落到我已瘫痪的躯体上,它现在毫无用处,只能迟钝的横躺在毛羊皮垫子上。我甚至觉得它不再是我的身体了。我为什么要遭这种罪?我感觉不到它了。这只是一堆陌生的肉体而已。 “你恨那个女警察。”她说道。 如此明显的事实连回应的必要都没有,所以我没有理她。 但是奥当纳博士已经将自己训练到可以不带任何感情地剥开疤痕组织,将红肿部位和下面血淋淋的伤口暴露在空气中。她已经闻到了溃烂的气息,现在她正在用镊子拔开受伤部位腐烂的肉质,刮掉腐变的表层,往下深挖。 “你还在想着里佐利警探吗?”她问道。 “每天都在想。” “你对她在想些什么?” “你真的想知道吗?” “我在努力去理解你,沃伦。你所思考的东西,你所感受到的东西,以及究竟是什么驱使着你去杀人。” “所以我仍然是你的实验用的小白鼠。我不是你的朋友。” 她停顿了一下。“是的,但我可以做你的朋友——” “但这不是你来这里的原因。” “实话说,我来这里是因为你有能教给我的东西。那些你能教给我们所有人的东西,关于人为什么会杀人。”她斜身更加靠近我,轻声说:“那么告诉我吧,你所有的想法,不管这些想法到底有多变态。” 长久的沉默过后,我轻轻的说:“我有一些幻想……” “什么样的幻想?” “关于简·里佐利的。那些我想对她做的事。” “告诉我。” “这可不是什么好的幻想。我敢肯定你会觉得这些不堪入耳。” “就算是这样,我还是很想听听。” 她的眼神中有一种奇异的光芒,就好像双眼从里面发光了一样。脸部的肌肉因为期待而微微有些紧绷,她屏住了呼吸。 我凝视着她想:噢是的,她想要听到这些。就像其他人一样,她喜欢听每一个阴暗的细节。她声称她对我的兴趣纯粹是学术上的,我所告诉她的东西也只是用于她的研究。但是我看到她眼神里迸射出的渴望的火花,我嗅到了她散发出的兴奋的信息素。 我看到一只爬行类动物,在它的笼子里来回转动着。 她想知道我所知晓的事情。她想要在我的世界里游走。她终于准备好踏上这趟旅程了。 是时候邀请她进入我的世界了。 ' \* S. O: m- d& |0 ?6 s
) J: p1 D- v( H. c. Y8 j注释①:脑原皮层(Archipallium),又叫嗅脑,古皮层。大脑皮层分为古皮层(Archipallium),旧皮层(paleopallium)和新皮层(neopallium)。低等爬行类的大脑皮层由古皮层和旧皮层构成。在高等爬行类的大脑皮层中,随着进化,新皮层在大脑皮层中的比例越来越高。人类大脑皮层中96%是新皮层。古皮层出现于鱼类,主要由嗅神经细胞组成,专门起嗅觉作用。 ! F- G$ x( U+ c
: e3 x' x6 P! A# u g0 {) c$ B翻译:Kelsey 夏言
校对:小洛 总监:小洛 副总监:小潮 树屋字幕组-文翻组 翻译仅供学习交流,严禁用于商业用途 本书版权归原作者Tess Gerritsen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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