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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惊蛰 于 2015-9-19 21:17 编辑
文 惊蛰@树屋字幕组（未经本人同意，严禁转载！） 漫长的时光最终淡化了所有曾经血淋淋的伤口，但生活还是抖了抖它丰盈的羽毛继续走着，在你看不见的地方。——题记 同样是中了这个很不起眼的名字的圈套，这部由韩国鬼才导演奉俊昊指导、豆瓣评分8.5的佳片就这样一直被我埋在了B站的收藏夹里跟金克拉一起放了好久好久。似乎大多数内涵丰富的优秀电影都会冠以一个不起眼的名字，好像它们的光芒和热度已经足够到不屑于用一个吸引人的名字来锦上添花，又或者，这些电影本身就恃才清高地避开那些仅凭名字就断定观看与否的“外貌协会”观众们。它们像暗处里一湾湾清幽深邃的静水，沉默地等待着有心人去驻足，去探秘，拨开那平静的表象去发现水下那一番别有洞天的暗潮汹涌，然后捂住嘴巴，惊讶的说不出话。这类电影有很多，比如《三傻大闹宝莱坞》、比如《搏击俱乐部》、比如《大鱼》，再比如我今天要说的这部《杀人回忆》。 由一个土气的乡下男孩捉蚂蚱这样一个毫不起眼的近景镜头开启了整部电影，然后随着男孩的目光镜头转移、拉长，变成远景，高远的蓝天，大片的白云，广袤金色的麦地，还有一条崎岖颠簸的乡间渣土路，随着拖拉机突突突的声音，我们主角——“实力派”宋康昊饰演的朴探员就这样看似随意地登场了。原本悠闲明媚的乡村午后被一具捆绑着的腐烂的女尸突兀地打破，然后随着沉重的透着无奈的音乐声缓缓响起，草体片名慢慢浮现，背景依旧是那片纯蓝的天空，饱满的白云，还有广袤的黄灿灿的麦地，似乎想用这一番宁静安详的景色缓冲整部电影那令人压抑的基调。不得不说这样的开头让我眼前一亮，也让我暗暗肯定了导演深厚的指导功底。 故事发生在1986年的韩国，由当年震惊全国的真实凶杀案件改编。一个普普通通的小村子里却接二连三地发生骇人听闻的凶杀案，死者皆为年轻漂亮的女性，凶手的作案手法也都极为相似：雨夜、强.奸、谋杀、用丝袜反绑手脚、内裤套在头上……从汉城特调来的苏探员（金相庆饰）与小镇警察朴探员（宋康昊饰）一起负责调查此案。朴探员善良、嫉恶如仇但为人却非常武断、粗枝大叶，喜欢严刑逼供，暴力执法，诱导嫌疑人并经常对他们屈打成招，他非常坚信自己的第六感，坚信自己“巫师般的眼睛”，“让我看一眼就知道谁是凶手”。而下派来的苏探员却正好与之相反，他温和细腻，冷静机智，凡事喜欢讲求证据，抛弃偏见，客观地对待嫌犯，从不使用武力。如果说朴探员代表的是80年代黑暗落后却普遍存在的“屈打成招”式刑侦手段和执法风格，那么苏探员无疑就代表了正在向科学和公平转型进步的现代执法风格。新的命案还在不断发生，两个性格截然相反的探员在对案件一层层抽丝剥茧地侦查过程中也渐渐接纳了彼此，虽然两人有一连串充满韩式幽默令人捧腹的片段，但新命案的发生和凶手的逍遥法外却依然是笼罩在每个人心头的阴霾。每一个下雨的夜晚电台的《悲伤情歌》都会准时被点播，像是为即将死去的受害人敲响丧钟。每一次的新案件都会带来新的重大线索，真相在一步步逼近，凶手的脸在暗处慢慢浮现，近在咫尺却又擦肩而过......终于目标锁定在那个点歌的男人身上，他也是全片最大的嫌疑人，但由于DNA比对耗时较长，嫌疑男被暂时释放回家。当曾与苏探员有过一小段接触的单纯女学生最终遇害的时候，苏探员累积到顶点的怒火终于爆发了。一向冷静、不使用暴力的他冲到嫌疑男家里把他拽到后山愤怒地殴打，他再也忍不住自己压抑已久的疲惫、悲愤和痛苦，甚至掏出了枪……紧要关头朴探员送来了刚刚出结果的化验单，结果却令人大跌眼镜，死者身上的精液与嫌疑男并不匹配。无奈的两位探员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嫌疑男踉跄跑走了。这起引发无数惶恐的连环凶杀案最终成了悬案，直到早已过了15年法定追诉期的今天，该案件的凶手依然逍遥法外。多年以后的2003年，早已改行做销售的朴探员偶然一次路过当年的村子，在当年发现尸体的下水道前他不由地驻足，朝里伸头探望。这时一个小女孩告诉他前两天也有一个男人做了跟他一样的行为，朴探员当时就明白了这个人一定就是凶手。小女孩确实是看到了当年凶案的凶手，最后的这段可谓是全片的点睛之笔，也是将整部电影主题升华到一个全新高度的重要桥段——朴探员问小女孩：“你有看到他的脸吗？他长什么样子？”还是那片纯蓝的天空，大朵洁白饱满的云，金黄的麦地，淡淡的风，只是光线明亮了许多，因为漫长的时光最终淡化了所有曾经血淋淋的伤口，但一切却仿如昨日。小女孩想了想说：“嗯…有点平凡。”“怎么平凡？”“嗯…就是很普通的那种。”全片最后一幕，宋康昊的演技（确切的说是他的那个眼神）可谓飙升到极点，那种恍然大悟之后的哀恸与追悔，那种时过境迁的悲凉与无奈，那种感叹造化弄人的不甘与红着眼眶噙着热泪的双眼。 “嗯，有点平凡…就是，很普通的那种”这的确是一句值得反复揣摩深思的话，也是整部电影的题眼。残忍的凶手是谁？就是那个长的很普通的人啊，他就在我们身边，可能是你，是我，或是他……当年的那个嫌犯长得也很普通吧，是啊，除了手很柔软像个女人的手。那么，会不会就是他呀，不知道呢，也许吧......当年那个手段残忍的凶手已然逍遥法外，早已成为一段黑色往事，他作恶多端，手段极其残忍可怕，没有同情和怜悯心，他简直就是恶魔。但那样的一个人，在不明真相的小女孩看来却是一个普通的再普通不过的人，也许混入人群下一秒就找不到的人，似乎连他当年的恶行也可以一并普通地抹掉了呢。想来也是无奈，曾经只差毫厘就可以把细若游丝般的真相牢牢抓在手里，却最终因为个人原因和大环境的影响而令其最终从指缝溜走，溜入万千普通人群，从此消失不见。影片里时常穿插着云淡风轻的风景镜头，像是要告诉我们，生活有着太多的无奈，它不会为谁停下脚步，在波涛汹涌的黑暗之上永远都是一片看似阳光明媚的美好世界。生活似乎只是轻微地抖了抖它丰盈的羽毛，然后，不曾耽搁地，继续朝前走。 比起一般最后令杀手现形，真相大白于天下的标准结局，这样开放式的看似缺憾的结局于我而言却是最完美的收场，尤其是宋康昊最后那耐人寻味的眼神（他本人也因为在这部电影里的出色发挥赢得了当年的大钟奖最佳男主）。我们好像知道了但又确实不知道凶手到底是谁，但这些无能为力的最终都不重要了。导演这样一虐，似乎是想让观众自己去深入思考，去填补影片留下的悠长的留白，毕竟小到人生，大到社会总是因为这些不完美才显得真实和完美，悲剧永远比喜剧来的更有意义。说到本片结局就不得不提一部与《杀人回忆》非常相似的影片——同样是一位鬼才导演大卫芬奇的《十二宫杀手》（《Zodiac》） 同是取材于当年轰动一时的连环命案，凶手令人发指的兽行以及凶手逍遥法外案件悬而未决的开放式结局，唯一不同的是《十二宫》的结尾，虽然凶手没有找到但依然有人还在不懈地努力，这似乎给了观众一个希望，一个心理补偿。虽然《十二宫》也是一部很棒的电影，但平心而论，我还是认为《杀人回忆》在各个方面，尤其是在人物性格形象的细腻刻画上要胜出好几筹，它在重现案件的同时，也更注重剖析当时的时代背景，还原当年那个血淋淋的却无比真实的社会百态。我们常说“知错要改才能进步”，但这首先一步就是“知错”。《杀人回忆》在很大程度上诚实地、敢于自我批评地重现了韩国80年代正处于“历史转型期”的种种混乱、落后、不人道的社会现象：刑讯逼供滥用，证据保护不当，公职人员学历低、知识匮乏，无休止的警报、大街上随处可见的示威游行……我惊讶和羡慕于韩国的影片审核制度居然如此仁慈，同时也羞愧于我们国家的光腚总局，守着那块遮羞布就是不放，都是自己人有些事大家心知肚明，说出来了反而畅快痛定思痛大家一起向前进步，你老整那些形式主义的自欺欺人给谁看啊，简直幼稚，犯错不可怕，不敢承认才最可怕，人家棒子都明白的道理我们怎么就是不懂！ 呼……最后回到电影吧。虽然有些夸张，但对于这部被誉为“韩国影史上最伟大的电影”有人还是会问这部影片到底好看在哪里？这里我用豆瓣上一位网友（草莓丁、）的话来总结吧，也部分的代表了我的看法：“精彩是意味深长的留白，看不见的虚无，和生活里最让人恐惧的平凡和普通。”但是无论如何，就像我文章开篇所说的，生活还在继续，life goeson，不管怎样触目惊的心伤口最终都会被时光抹去，那些我们无能为力的事情就让它去吧，人生海海，人生短暂，只要努力活好每一天，管它生活是平凡普通还是异彩纷呈；是暗潮汹涌还是明媚灿烂，甚至哪怕终点毫无征兆地到来，我们都问心无愧。 （以上仅为笔者个人观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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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5-16 03:07:3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