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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徒》第八章chapter eigh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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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A的每日心情
    开心
    2020-4-20 20: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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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1]初来乍到

    发表于 2014-12-15 23:59:51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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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apter Eight
    图片5.jpg
    “他的所作所为,真的是太奇怪了。“亚尔林说,”这段录像我们看了好多回了,还是一头雾水。“
    他们来到楼下的会议室。角落的旋转式的橱柜里放着一套电视录像设备。亚尔林让卡纳迪开起所有电力开关并操纵遥控。卡纳迪的大男人主义让他理所当然地来操控遥控器, 但亚尔林却对此显得毫不在意。“
    卡纳迪将录像带推入录像机内说,“好了。让我们看看波士顿警察局能不能弄清楚是怎么回事。”这相当于口头上向对方下达了战书。他按下播放键。
    走廊的尽头,一道合着的门出现在屏幕上。
    “这是一楼走廊里的顶置摄像头拍到的。”亚尔林说,”你看到的那扇门直接通到这幢楼东边的员工停车场。那扇门是四个安全出口之一。记录时间在视频低下。“
    “五点十分。”她看了一下录像上的时间。
    “根据急诊室的记录,那位犯人是在四点四十五分左右的时候被送到了楼上的手术室,所以,这录像是在那二十五分钟之后拍到的。继续看。是在五点十一分左右出现的。”
    视频里,时间一秒一秒地前进。突然,5:11:13,一个身影走进视频区域里。他不紧不慢地走到出口边,背朝摄像机,可以看到他身着白色实验袍,衣领上的一头棕发十分整齐。他穿着外科医生的消毒裤和纸鞋套。他一路直走到门旁,正打算推门离开时突然停下了。
    “看这个。”亚尔林说。
    那个人慢慢地转过身。抬起头将目光对准了摄像机。
    里佐利身体向前倾,她的喉咙发不出声音,眼睛却死死地盯着沃伦·霍伊特。甚至她在盯着他看时,视频中的他就好像也在盯着她看。他走向摄像机,她看到他的左腋下夹了一束什么东西。他继续向着摄影机走过来,直到镜头底下。
    “下面就是让我们一头雾水的地方了。”亚尔林说。
    霍伊特依旧盯着相机,他举起了右手,掌心朝前,就好像在法庭上发誓所说的话句句属实。他又用他的左手指了指摊开的掌心。然后他笑了。
    “他这么做他妈的是什么意思?”卡纳迪问道。
    里佐利并没有回答。沉默中,她看着录像中的霍伊特转身,走向出口,在门外消失。
    “再放一次。”她轻声说。
    “你知道那手势是什么意思吗?“
    “再放一次。“
    卡纳迪皱着眉头,开始倒带,然后继续播放。
    画面又一次重现,霍伊特走向出口,转身,往回走到摄像机,目光盯着摄像机。
    她坐着,全身肌肉紧绷着,心跳也开始加速,她在等着他的下一个手势。那个她已经明白了的手势。
    他举起他的手。
    “暂停,”她说,“就是这里!”
    卡纳迪按下暂停键。
    录像里,霍伊特面带微笑一动不动地站着,左手的食指指向右手的手掌心。这幅画面令她惊愕得不知所措。
    最终是亚尔林首先打破了沉默。“这是什么意思?你知道吗?”
    她咽了口口水。“是的。”
    “好吧,那是什么意思?”卡纳迪插嘴。
    她将搁在大腿上紧握的双拳摊开。她的两只手心烙着一年前被霍伊特袭击留下的伤疤,被他的解剖刀弄出的两个小洞已经愈合成深深的厚结。
    亚尔林和卡纳迪盯着那两道伤疤。
    “是霍伊特干的?”亚尔林问。
    她点点头。“就是这个。这就是他举起手的原因。”她看着电视,视频里的他仍然微笑着,掌心朝着摄影机。“一个小玩笑,我们之间的。他在用他的方式向我问好。外科医生在跟我传达消息。”
    “你肯定是惹毛他了吧。”卡纳迪操纵着遥控器,“看这个,就像是他在说‘去你的’。”
    “或者是‘我会来找你的’,”亚尔林轻声说。
    他的话让她从心底感到一阵寒意。没错,我知道。我会再见到你的。我只是不知会是何时何地。
    卡纳迪按下播放键,视频继续播放。他们看着霍伊特低下头,又一次朝着出口走去。在他离开时,他的腋下夹着的那束东西让里佐利十分在意。
    “再暂停一回。”她说。
    卡纳迪按下暂停键。
    她俯下身子指了指屏幕,“他拿着的是什么东西?看起来像是一条被卷起来的毛巾。”
    “它就是。”卡纳迪说。
    “他带毛巾出去干嘛?”
    “重点不是毛巾,而是毛巾里裹着的东西。”
    她紧锁着眉头,回忆刚才在手术室看到的场景,她记得手术台边的托盘是空的。
    她看着亚尔林.“是工具,”她说“他带走了外科手术工具。”
    亚尔林点头。“确实是有一套剖腹手术工具不见了。”
    “剖腹术是什么?”
    “这是医学上的说法,就是剖开腹部。”卡纳迪说。
    屏幕上,霍伊特从出口离开,画面里只剩空荡荡的走廊和一扇紧闭的门。卡纳迪关掉电视,转身看着她说,“看来,你的‘情人’急着想要回去干正事了。”
    响起的尖锐的电话铃声让她心头一颤。她伸手去拿手机时,能分明地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在狂跳。两个男人看着她的一举一动,她转身朝窗,接起了电话。
    是加布里艾尔·迪恩。“你知道那个人类学家三点要和我们碰面的吧?”他说。
    她几乎没有看表就说,“我会准时到的。”
    “你在哪里?”
    “听着,我会到的,行吗?”她挂断了电话。她凝视着窗外,深深地吸了口气。我真是快撑不住了,她想。这些怪物正向我伸出它们的魔爪,越来越近……
    “里佐利警官?“卡纳迪叫道。
    她转过身,“抱歉。我必须回去了。一有霍伊特的消息能马上通知我吗?“
    他点点头,笑着说。“我们并不觉得这会花多少时间。”
    她最不想与之说话的人就是迪恩了,但当她驶入法医停车场时看到他正从他的车中出来。她快速停入一个空位,关掉引擎,想着如果她多等几分钟,他就会先走进楼里,就可以避免跟他进行不必要的谈话了。不幸的是,他已经看到了她,并且站在停车场里等着,一个甩不掉的碍眼的家伙。除了硬着头皮跟他打交道以外她别无选择。
    她从车中出来走进热浪中,以最快的速度向他走去。
    “今天早上的会议你再也没有回来。”他说。
    “马凯特叫我去他的办公室。”
    “他已经告诉我了。”
    她停下来盯着他:“告诉你什么?”
    “你以前抓的一个罪犯越狱了。”
    “没错。”
    “这让你感到恐惧了。”
    “马凯特也告诉你这个了?”
    “没有。但是鉴于你没有回来继续会议,我猜你很不安。”
    “我需要处理其他的事情。”她开始向大楼走去。
    “你才是这个案子的领头人,警探里佐利,”他在后面对她喊道。
    她停下来,转头看着他。“为什么你觉得有必要提醒我这点?”
    他慢慢地向她走过去,直到近得可怕。也许这就是他的目的。他们现在面对面站着,尽管她不会让步,她仍无法控制地在他的凝视下脸红了。不仅是他体型上的优势让她感到威胁;她突然意识到他是一个令人满意的男人——考虑到她的愤怒,这是一个完全反常的反应。她尝试压制他的吸引力,但它的爪子已经钉上了,无法甩掉。
    “这个案子需要你集中全部的注意力,”他说。“听着,我确实理解你对沃伦·霍伊特的越狱感到不安。这足以让任何一个警察感到恐慌。足以让你失去平衡——”
    “你根本不了解我。不要装成是我的心理医生。”
    “我只想知道你能否集中足够的注意力来领导调查。或者你是否还有其他会干扰的事情。”
    她控制了自己的怒火。相当沉静地问道:“你知道今天早上霍伊特杀了多少人吗?三个,迪恩探员。一个男人和两个女人。他割开了他们的喉咙,然后大摇大摆地离开了,就像那样。像他以前那样。”她举起自己的双手,他看到了她的伤疤。“这是他去年给我留下的纪念品,就在他准备对我割喉之前。”她放下双手笑道。“所以没错,你说得太对了。我确实跟他有笔账。”
    “你还有一份差事要完成。就在这里。”
    “我正在做。”
    “霍伊特让你分神了。你这是放任他妨碍你自己。”
    “唯一妨碍到我的因素就是你。我甚至都不知道你到底在这里做什么。”
    “跨部门合作。我们不是站在同一边的吗?”
    “而我才是那个唯一配合的人。那你准备用什么来回报我呢?”
    “你想要什么?”
    “你可以先告诉我为什么FBI会牵扯进来。他们之前从未插手过我的案子。到底什么原因让耶格一家那么特别?他们还有些什么事是我不知道而你却知道的?”
    “我知道的和你一样多,”他说。
    这是真的吗?她不知道。她看不透这个男人。现在性吸引力更使她迷惑,搅浑了他们之间所有的信息。
    他看了看自己的表。“已经过三点了。他们在等着我们。”
    他开始往大楼走去,但她没有立刻跟上。她一个人在停车场站了一会,惊讶于自己对迪恩的反应。最后她吸了口气再走进了停尸房,为自己为又一次探访死者做好准备。
    这一具尸体至少没让她反胃。在解剖吉尔·耶格时使她恶心的那股压倒性腐臭味基本上没有出现在这第二具尸体上。然而科萨克还是采取了自己常规的预防措施,再次把维克斯糖含在嘴里。只有一些皮革状的结缔组织仍残留在骨骼上,尽管味道还是那么令人不快,至少它没有让里佐利踉踉跄跄地冲向水池。她决心不再重复昨晚尴尬的表现,尤其是在加布里艾尔·恩就站在她对面,能清晰地看到她脸上任何细微表情的情况下。她一脸严肃地看着艾尔斯医生和人类学家卡罗·佩佩博士打开箱子,小心地移出骨骼遗骸并放在被单覆盖的验尸台上。
    六十多岁的佩佩博士,背驼得像个侏儒,但他取出箱子里的遗骸时,却像个孩子一样兴奋,盯着每一件东西的目光仿佛是在看着金子一样。在里佐利眼中,这堆混乱的沾满泥土的骨骼,像一堆树枝一样没有任何条理,而与此同时佩佩博士看到的是桡骨、尺骨和锁骨,他迅速地辨认出它们并按解剖位置摆放好。脱节的肋骨和胸骨在撞上不锈钢时发出脆响。有两块脊椎骨之间以外科手术的方法拼接在了一起,在桌子的中间形成一条延伸到骨盆中空环的多节链,像国王的骷髅王冠。上肢骨拼接成细长的上肢,末端是形似脏鹅卵石的团簇,但事实上正是这些小骨头给予了人类双手不可思议的灵活性的。一处显眼的旧伤痕迹:左大腿骨上的钢制手术钉。佩佩博士在台子的一头摆上头骨和脱节的颚骨。金牙在陈旧的土中闪着光。所有的骨骼现在都被摆齐了。
    但箱子还不是空的。
    他把箱子翻过来,把里面的东西倒在布盖着的托盘上。大量尘土夹杂着树叶、成块的棕褐色头发一股脑地全倒了出来。他将灯光照到托盘上,用一把镊子在这尘土中翻找。他马上发现了他想找的东西——一小团黑色的物体。看上去像一大粒米。
    “是蛹壳,”他说。“常被人误以为是老鼠屎。”
    “我正想那么说,”科萨克说道。“老鼠屎。”
    “这里有好多。你必须得弄清楚你想找的是什么。”佩佩博士找出更多这像黑色谷粒的蛹,将它们堆放在一边。
    “丽蝇科。”
    “什么?”科萨克不解。
    迪恩说,“绿头苍蝇。”
    佩佩博士点头。“这些是丽蝇的幼虫完成发育的外壳。它们像蚕的茧一样。这是第三阶段幼虫的外骨骼。当它们破蛹而出后就是成虫了。”他把放大镜移动到蛹壳上。“这些都已经破蛹了。”
    “这是什么意思?破蛹了?”里佐利问道。
    “它们都是空的。苍蝇已经出壳了。”
    迪恩问道,“这个地区的丽蝇发育时间是多久?”
    “如果是一年中现在这种时节,大约需要三十五天左右。但是注意到这两个蛹壳的颜色和风化情况的区别了吗?它们是同一个物种,只是这一个蛹壳暴露在外界的时间更久。”
    “也就是有两代。”艾尔斯说。
    “这只是我的猜测。我很想听听昆虫学家是什么意见。”
    “如果每一代需要三十五天左右发育成为成虫,”里佐利说,“也就是它表示这具尸体暴露在环境中约有七十天?这就是这个受害者躺在那里的时间?”
    佩佩博士看了一眼桌上的骨头说。“我同意尸检的结果,也就是死亡时间是七八月份。”
    “你能更精确一些吗?”
    “只靠这些残留的骨骼没有办法了。这个人的尸体可能被扔在树林里有两个月以上。或者六个月。”
    里佐利看着科萨克翻了翻白眼,到现在为止这个骨学专家还没有让他们觉得有佩服的地方。
    但是佩佩博士只是刚开始他的工作。他把注意力转移到桌上的残骸。“单身,女性,”他一边说着,一边考量着尸骨。“从侧边看,她身高约五英尺一英寸。骨骼愈合痕迹明显。曾有股骨粉碎性骨折,治疗时使用了外科螺钉。”
    “看上去像斯氏针①”艾尔斯说。她指着腰椎骨。“在腰椎L-2和腰椎L-3处有治愈性的外科手术融合物。”
    “多处受伤?”里佐利问。
    “这个死者曾经受过重伤。”
    佩佩博士继续他的陈述。“两条左肋骨失踪,以及……”他慢慢的研究着手掌的小骨头。“……左手边的三条腕骨和大部分指骨失踪。可能是被一些食腐动物当成点心吃了,要我说的话。”
    “手掌三明治,”科萨克说。但是没有人笑。
    “长的骨头都还在。脊椎骨也都在。”他顿了顿,皱着眉头看着颈骨。“舌骨也失踪了。”
    “我们找不到它。”艾尔斯说。
    “你去现场排查过了吗?”
    “也有可能已经被食腐动物吃掉了。”佩佩博士说。他捡起一块肩胛骨——覆盖着后肩的翼骨之一。“看到这里排成V形的痕迹了吗?它们是由犬科动物的裂齿②造成的。”他抬起头。“头骨被找到时已经与躯干分离了吗?”
    里佐利回答说,“在身躯几英尺外。”
    佩佩点头说。“典型的狗的行为。对它们来说,头像一个大球。是个玩具。它们会把头滚来滚去,但是他们没有办法像咬喉咙或四肢那样对头下口。”
    “等等,”科萨克说,“我们这是在说菲菲和罗孚③?”
    “所有的犬科动物,无论是野生的还是家养的,行为基本上没有区别。即使是土狼和狼也喜欢玩球,就像菲菲和罗孚那样。”
    由于这些残骸在郊外公园里,周边又被居民区环绕着,家狗肯定常常来光顾这片树林。
    像所有的犬类动物一样,它们的本能也是食腐。只要是能咬的东西,它们都会去啃。骶骨的边缘,棘突。肋骨和髂骨。当然,它们会撕咬掉任何残存的软组织。
    科萨克一脸惊恐。“我妻子有一只小白梗犬。最近,我还让它舔我的脸。”
    佩佩博士拿起头盖骨,调皮的看了艾尔斯一眼,说:“让我们玩一个恶搞游戏,艾尔斯,你们是怎么称呼它的?”
    “恶搞游戏?”科萨克问。
    “这个词来自于医学院,”艾尔斯说,“恶搞一个人也就是考查一个人的知识。故意出难题刁难他。
    “我确信你在加州大学时常这么恶搞病理学的学生。”佩佩说。
    “我可是很残忍的,”艾尔斯承认道,“只要看到我用那种目光打量着他们,他们就退缩了,因为他们就知道一个超级难题就要来了。”
    “那现在我来恶搞你吧,”他说,带着一种很欢乐的语气。“跟我们说说关于这个人的东西。”
    她注视着残骸。“切齿,腭形,头骨长度都与高加索人的特征相符。头盖骨较小,小眼眶。然后是盆骨。从耻骨的角度和形状来看,是一个高加索的女性。”
    “那年龄呢?”
    “他的髂骨骨骺融合还不完全。脊柱没有关节炎。是个年轻人。”
    “我同意。”,佩佩扶着下颌说。“这三个金质牙冠,”他说,“一定做过银汞合金修复。你给她照过x光片了吗?”
    “今早义马照过了,片子在灯箱里。”艾尔斯说。
    佩佩走过去看那些片子。“她有两个牙根管。”他指着下颚的片子。“看起来像牙胶根管充填物。再来看看这个,7号到10号牙以及22号到27号牙的牙根,都是又短又钝的。她做过牙齿矫正。”
    “我还没注意到这点,”,艾尔斯说。
    佩佩笑了。“我很高兴这里还留下了些可以教给你的东西,艾尔斯医生。你开始让我感觉得自己是个多余的存在了。”迪恩说:“所以我们在说的是个有经济能力去做牙齿美容的人?”
    “她修的这口牙的确价值不菲”,佩佩补充道。
    里佐利想到了吉尔·耶格和她那口整齐洁白的牙齿。在人的心脏停止跳动,肉体腐烂多年后,却能从牙齿的情况分出这是穷人富人。那些为付房租而忙碌的人不会太在意疼痛的臼齿和难看的覆咬合。这个受害人的特征开始让人感受到令人恐惧的熟悉感。
    年轻女性。白人,生活富裕。
    佩佩放了下颌骨,把注意力转移到了躯干上。不一会儿,他研究着肋骨和胸骨的损伤。他拾起一根脱节的肋骨,把它和胸骨摆成弓形,研究两块骨头形成的角度。
    “胸壁凹陷畸形④,”他说。
    艾尔斯第一次感到心惊,“我也没有注意到这点。”
    “胫骨的情况怎么样?”
    她马上走到桌子另一头,拿起一根长骨。她注视着,眉头越皱越深。然后她拿起从另一边肢体上取下对应的骨头,把它们放在一起。
    “两侧膝内翻⑤,”她说,声音中透露出一丝不安的语气。“大约呈十五度角。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会忽视了它。”
    “你的注意力集中在骨折上了。你一直在注意那根手术针。但是这个场合需要的不是看到更多的东西。所以像我这样的老男人注意到了你没注意到的地方。”
    “那也不是理由。我应该马上注意到这点的。”艾尔斯一阵沉默,她把目光从腿骨移到胸骨上,眼中透出焦虑。“ 说不通啊。和她的牙齿整形不符合。就好像我们在检查的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人。”
    科萨克插嘴道:“你们可以跟我们解释一下你们在讨论什么吗?什么东西没说不通?”
    “受害者的胸壁凹陷畸形,又有膝内翻的症状,她的胫骨在伸直的情况下会有十五度角,这是普通胫骨弯曲程度的两倍。”
    “那你们两个有什么好激动的?许多人都有弓形腿。”
    “不只是有弓形腿,”艾尔斯说,“胸部也同样有畸形弯曲,看看胸骨和肋骨构成的角度,受害者患有胸壁凹陷畸形,也叫漏斗胸。骨骼和软骨发育异常导致了胸板——胸骨——向下陷入。如果症状严重,可能导致气短和心脏问题。这个人身上的算是轻微程度,多半没有外在的特征表现。这种情况现在已经大幅减少了。”
    “这是由于骨骼发育异常?”里佐利问道。
    “是的。骨骼新陈代谢缺陷。”
    “这到底是什么病?”
    艾尔斯犹豫片刻,看着佩佩博士。“她身材偏矮。”
    “腿的长度大约是多少?”
    艾尔斯拿出卷尺,测量了受害者的股骨和胫骨。“我猜有六十一英寸长,误差不超过三英寸。”
    “所以我们现在能确定的症状有胸壁凹陷畸形、双边膝内翻、身材矮小,”他点点头,“这些提示确实够多了。”
    艾尔斯着里佐利说,“她小时候有佝偻病。”
    这可以算是个离奇的词,佝偻病。里佐利脑中想到的是摇摇欲坠的屋棚里光着脚的孩子,苦闹的婴儿,和贫穷造成的各种污垢。一个迥然不同的时代,灰暗的时代。佝偻病确实是个无法和一个有着三个金牙冠和一口矫正的好牙的女人联系起来。
    迪恩也注意到其中的矛盾之处。“我以为佝偻病完全是营养不良造成的。”他说。
    “没错,的确是这样的,”艾尔斯回答。“缺乏维生素D。很多孩子缺乏维生素D是因为无法从牛奶中摄取或接触足够的阳光⑥。如果一个孩子营养不良同时长时间处于室内,她一定会缺少维生素。从而影响钙的代谢和骨骼生长。”她停顿了一会。“我以前从来没见过这种案例。”
    “改天我带你看看,”佩佩说。“我会让你看到很多上世纪的这种案例。比如在斯堪的纳维亚半岛,俄罗斯北部—”
    “但是现在?在美国呢?”迪恩问道。
    佩佩摇了摇头。“相当罕见。从她的骨骼畸形和矮小的身材来看,我猜这个人过着贫困的生活,至少在她的青春期那段时间。”
    “这和她的牙齿整形又不符合了。”
    “是的,所以艾尔斯刚才说我们似乎在检查两个不同的受害人。”
    孩子和成年人,里佐利想。她想起了自己小时候在里维尔的生活,她家挤在一个又小又热的出租屋里,因为家里太小了她没有自己的小天地,她只好把自己的小秘密藏在门廊下。她想到她父亲下岗那段时间,父母卧室传出的焦虑的小声谈话,晚餐总是吃罐头玉米和发芽的土豆。这种煎熬没有持续很久,一年后她的父亲又找到了工作,家里又能吃上肉了。但是贫穷的生活给一家人的身心都留下了影响,所以里佐利三兄弟姐妹都选择了很稳定的工作,收入都很有保障,简在执法部门工作,弗兰基在海军陆战队,米奇在美国邮政总局,他们都努力工作,远离童年那种不安全感。
    她看着桌上的头盖骨说,“白手起家的事。还真的发生了”
    “像狄更斯写的某些东西那些。”迪恩说。
    “哦,没错,”科萨克说。“那个叫小蒂姆⑦的小鬼。”
    艾尔斯医生点头说:“小提姆患有佝偻病。”
    “然后从那时以后,他一直幸福地生活,因为那个老吝啬鬼给他留了一大笔钱,”科萨克说。
    但你却没有从此过上幸福的生活,里佐利看着残骸想。不只有一具让人感到悲伤的残骸,一个女人的人生开始在她脑海中逐渐成形。她看见一个弓着背弯着腿的小孩,因为贫困而发育不良。看到那个孩子到青少年时,穿着纽扣错位的衬衫,面料已快磨成透明。然而,这个女孩身上有什么与众不同,有什么特点的地方吗?是眼中流露出的坚毅,还是那声明她注定要过上比现在更好的生活的上扬的下巴?
    她长大后生活在完全不同的另一个世界里,钱带给了她一口雪白整齐的牙齿和金色的皇冠。好运或者是努力工作,抑或是一个关键人物的关注,把她带到了更舒适的环境中。但贫穷的童年依旧刻在她的骨子里,印在她的脑海深处。
    但也有苦难的证据。一次灾难性的事故令她的左腿和脊椎粉碎性骨折,接受治疗后她的两块椎骨融合,股骨处也嵌入了一枚钢钉。
    “鉴于她做了大量的牙齿美容,加上她的社会经济地位,这个女人一消失就应该被会注意到。”艾尔斯医生说。“她死了至少有两个月。有可能,她的信息会在国家犯罪信息中心数据库里。”
    “没错,她,还有成千上万的人的信息,”科萨克说。
    联邦调查局的国家犯罪信息中心保留着失踪人员的档案,可提供不明身份遗体可能的身份。
    “我们在本地什么也没找到吗?”佩佩问道。“没有一个失踪人员的档案能对的上号的吗?”
    里佐利摇摇头。“整个马萨诸塞州都没有。”
    那一晚,她筋疲力尽,但还是无法入眠。她再次下床检查门锁以及火灾时逃生用的窗闩。然后,一个小时后,她听到一些声音,她想象着霍伊特从走廊里向她的卧室走来,手上握着一把手术刀。她从床头柜里拿出武器并在黑暗中蹲伏着。汗流浃背,她等待着,枪已上膛,等待着门口的黑影。
    但是她什么也没有看到,也没有听到任何东西,除了她自己的心跳以及楼下街上路过的车里的音乐节奏。
    最后她一步步走进走廊里,打开了灯。
    没有侵入者。
    她走到客厅,打开另一盏灯。她快速地看了一眼,确认门锁和窗闩都还保持着原样。她盯着刚出来的那个房间心想:我真是疯了。
    她倒在沙发里,放下枪,把头埋在手里,希望能将与霍伊特有关的记忆从她的脑海里彻底抹去。
    但是他总是挥之不散,就像一个无法被切除的肿瘤一样,在她醒着的时候无时无刻不在扩散着癌细胞。躺在床上,她没有去想吉尔·耶格或是那具刚检查的无名女人的尸体。
    她也没有去想着飞机上的那个男子。他的相关文件还在她的办公桌里,一直在沉默的盯着她,抗议着她的忽视。
    众多的名字和报告需要她的关注,但只要晚上她躺下,盯着无边的夜,霍伊特的脸总是浮现在她脑海里。
    电话铃声响了。她猛地坐直,心脏狂跳,撞击着胸膛。她深呼吸几口让自己冷静下来,然后接起电话。
    “是里佐利吗?”电话那头传来托马斯·摩尔的声音。这个声音并非她所期待听到的,突如其来的怀念感让她有点不知所措。就在一年前,在外科医生案的调查期间,她曾和摩尔合作过。虽然他们之间仅仅是同事关系,但是他们相互信任,以性命相托,在某些方面来说他们的亲密无间甚于夫妻。听到他的声音,让她回想起她曾经是多么思念他。以及他娶了凯瑟琳让她感觉有多心痛。
    “嘿,摩尔,”她漫不经心地回答,没有流露出任何感情。“你那边现在是什么时间?”
    “快五点了。很抱歉这个时间来打搅你。我不想让卡瑟林听到。”
    “没关系,我还没睡。”
    停顿了片刻。“你的睡眠也有问题。”并非提问而是肯定的陈述。他深知同样的梦魇仍然困扰着他们。
    “马凯特跟你通过电话了?”她问道。
    “是的。我希望现在——”
    “什么结果也没有。已经将近二十四个小时了。仍然没有什么该死的消息。”
    “这么说来是找不到一点踪迹吧。”
    “连可以入手的踪迹都没有。他在手术室里杀了三个人,然后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大摇大摆地从医院走了出去。菲奇堡警方和州警在附近全都搜查过了,也设置了路障。晚间新闻一直在播放他的照片。还是什么消息也没有。”
    “他会去一个地方。一个人去……”
    “你的家已经在监视下了。只要霍伊特一接近,我们就能逮住他。”
    一阵长时间的沉默。摩尔平静地说:“我不能带她回家。我得让她待在这里,我知道她在这里是安全的。”
    里佐利听出了他声音中流露的恐惧,并非为他自己而是为他的妻子。她略带一点嫉妒地想着:被人爱得如此之深会是什么样?
    “凯瑟琳知道他越狱了吗?”她问道。
    “她知道。我告诉她了。”
    “她的反应如何?”
    “比我好一些。每当发生什么情况,她总是试着让我平静下来。”
    “她已经经历过最糟的情况了,摩尔。她打了他两回。至少证明她比他更强一些。”
    “她认为自己更强。这就是危险的原因。”
    “至少,她现在有你在呢。”但我却只是自己一个人。过去一直是,将来多半也还是这样。
    他一定是从她的声音里听出了疲倦感,他说道:“想必对你来说是也是相当地糟糕。”
    “我没事。”
    “那你比我控制得更好。”
    她笑了出来,笑声那么地刺耳,让人惊恐。“说得好像我有空去担心霍伊特一样的。我现在领着一个新的专案组。我们在石溪自然保护区发现了一具弃尸。”
    “有几个受害者?”
    “两个女人,加上一个他在绑架过程中杀死的男人。又是一桩糟糕的案子。摩尔。你知道的,朱克给他起外号的时候,案子是有多糟糕。我们管这个嫌疑犯叫统治者。”
    “为什么是统治者?”
    “他似乎沉醉于其中。掌控着绝对的权力。对丈夫的绝对控制。又是一只怪物和它的那些变态仪式。”
    “听起来像是去年夏天的重演。”
    除了这回,你不在我身边跟我并肩作战。你现在有更需要优先考虑的人。
    “有什么进展吗?”他问道。
    “慢得像蜗牛。涉及多个司法部门,各方参与者。牛顿区警方,还有——你想得到吗——该死的FBI居然插手了。”
    “什么?”
    “没错。一个叫迪恩的FBI探员。自称为顾问,但是案子的任一方面都插了一手。你以前听说过这种事吗?”
    “从来都没有过。”停顿了片刻。“总感觉有点不对劲,里佐利。”
    “我知道”
    “马凯特怎么说?”
    “他放手不管了,因为OPC命令我们合作。”
    “能跟我说一下这个迪恩吗?”
    “我们这里谈的都要守口如瓶。你懂的,那种‘如果我告诉了你我就得杀了你’的家伙。”她停顿了一下,想起了迪恩的目光,他的眼睛的穿透力就像蓝色的玻璃碎片一样。是的,她能想象到他毫不惧怕地扣动扳机的样子。“无论如何,”她说,“霍伊特都不是我需要首要关注的对象。”
    “但他是我最关注的对象。”摩尔说。
    “如果有什么消息,我会第一时间告诉你。”
    她挂断电话,静默中她感觉到自己故作勇敢建立的防线在与摩尔交谈后立即全部崩塌。又一次,她孤独地面对恐惧,坐在门窗紧闭的公寓里,只有一把枪与她相伴。
    也许你才是我最好的朋友,她想。然后她捡起了武器,走回自己的卧室。
    注释①:骨科用的内固定材料。是一种粗的钢针,穿入骨后,即可牵引,直径有两种,粗的为3.7mm,较细的为3mm,尖端呈三角形,长度也有多种,在12.5~25cm之间,每隔2.5cm有一种。
    注释②:哺乳动物食肉目中的猫、犬、狼、虎、豹、狮等动物的牙齿为切齿型,上颌的最后1个前臼齿和下颌的第1臼齿特别发达,齿冠面上具有尖锐的齿尖,当两齿上下咬合时,可将捕获的动物皮肉撕裂,故称为裂齿。
    注释③:Fifi和Rover,两者均为迪斯尼动画中的狗。
    注释④:也就是后文中所称的漏斗胸。是一种先天性并常常是家族性的疾病。漏斗胸属渐进式病变,在出生时可能就已存在,但往往在几个月甚至几年后才愈来愈明显而被家长所发现。外型特征为前胸凹陷,肩膀前伸,略带驼背及一个突出的上腹。
    注释⑤:一般也称为0型腿, 医学上称为”膝内翻”。以两下肢自然伸直或站立时,两足内踝能相碰而两膝不能靠拢为主要表现的畸形疾病。
    注释⑥:人体的维生素D来源为从食物摄取或者在紫外线的照射下,体内胆固醇转化为维生素D。
    注释⑦:小蒂姆。狄更斯的《圣诞颂歌》中的人物。患有佝偻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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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翻译:小潮  小夜   六千  蒲公英
    校对:小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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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书版权归原作者Tess Gerritsen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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