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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徒》第七章chapter sev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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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A的每日心情
    开心
    2020-4-20 20: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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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1]初来乍到

    发表于 2014-12-18 00:08:23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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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apter Seven
    图片6.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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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恋尸癖,”劳伦斯·朱克医生说,“或者叫‘死亡之爱’,自古就是人类最黑暗的秘密之一。这个词来源于希腊语,但远在法老时代已有实践上的证据。那时一个美丽的或者地位比较高的妇女在她去世后需要至少三天才能让验尸官检查尸体。这是为了确保她的尸体不会被准备她的殡葬的男人性侵。历史上一直有对死尸性侵犯的记载。据说,甚至希律王也曾在他妻子死后和亡妻有过七年的性行为。”
    里佐利环顾会议室四周,被这惊人熟悉的一幕惊呆了:一群疲惫的警探,散落在桌子上的文件和犯罪现场的照片。心理学家劳伦斯·朱克的轻声细语,将他们引进了捕食者那噩梦般的思维中。还有这股寒意——最重要的是,她仍记得这个办公室的寒意,以及它是如何渗透到她的骨骼里让她的双手麻痹。她也还记得这里很多人的面容:杰瑞·斯立普和达伦·克罗警探,还有她的搭档巴里·弗罗斯特。以及这些一年前和她一起从事外科医生一案调查的警员。
    又是一年夏天,又一只怪物。
    只是这次,这个团队少了一个人。托马斯·摩尔警探不在其中,她想念他的存在,他默默存在的信赖感,他的坚定不移。虽然他们在外科医生案调查期间曾经闹翻过,但是他们早已就握手言和,现在他的缺席宛如他们团队上敞开的一个大窟窿。
    而在摩尔的位置上,坐在那张摩尔一直坐着的椅子上的,是一个她不信任的男人:加布里艾尔·迪恩。任何一个进来参加会议的人都会马上注意到迪恩并非这群警察中的一员。从他贴身的西装到他的军姿,他显得鹤立鸡群,而他们都意识到了这个明显的差异。也没有人跟迪恩说话;他是一个默不作声的旁观者,对他们来说,这个FBI探员,其角色依然是个迷。
    朱克医生继续解释。“奸尸是一种我们绝大多数人都不屑去想的行为。但是它在文学,历史记载以及诸多刑事案件中被反复提到。连环杀手的受害者中有百分之九都在死后被奸尸。杰夫瑞·达莫,亨利·李·卢卡斯还有泰德‧邦迪①都对这点供认不讳。”他的目光落在了吉尔·耶格的尸检照片上。“所以这个受害者体内存在射出不久的精液并不算太出人意料。”
    达伦·克罗说,“他们过去常说,这是只有怪胎才做得出来的事情。一个FBI分析师这么跟我说过。他们都是些四处游荡,会语无伦次地自言自语的疯子。”
    “是的,它曾一度被认为是精神严重错乱的杀手的标志,” 朱克说。“他们是些在精神错乱的状态下肆意作为的人。这是真的,这些罪犯当中有些是精神病,他们沦落为毫无计划性的一类凶手——不是疯子也并不聪明。他们无法克制自己的冲动,会留下各种证据。毛发,精液还有指纹。他们很容易落网,因为他们对法医鉴定一无所知,又或者他们并不在乎法医鉴定。
    “那这个家伙呢?”
    “这个嫌疑人不是精神病。他的情况完全不同。”朱克打开耶格一案现场照片的文件夹,把它们整理好放在桌面上。然后看着里佐利。“警探,你勘察过犯罪现场了吧。”
    她点头。“这个罪犯有做事条不紊,是有备而来的。他作案时干净利落,几乎没有留下任何蛛丝马迹。”
    “但是他留下了精液,”克罗指出说。
    “但不是在我们原本会去检查的地方。我们很有可能就会漏掉这些地方,而实际上我们也差点漏掉了。”
    “那他给你的整体印象是?”朱克问道。
    “他是有预谋的。很聪明。”她顿了顿,然后补充道,“跟外科医生的案子几乎一模一样。”
    朱克与她的目光紧紧地互相锁定着对方。朱克总是让她感到心神不安,她觉得他深邃的目光在侵蚀着她。但是沃伦·霍伊特一定都萦绕在所有人的脑海中。不可能只有她一个人感到到这是昔日噩梦的重演。
    “我同意,”朱克说。“这是一个有计划的凶手。他符合某些分析师所谓的认知客体相关的特点。他的行为不仅是为了获得一时的满足。他所做的事有其特定的目的,而这个目的就是完全控制一个女人的身体——在此案中也就是受害者吉尔·耶格。这个罪犯想要把她占为己有,甚至在她死后还加以利用。他通过在她丈夫面前对她施暴,建立这种占有权。他同时成了他们两个人的支配者。
    他伸手去拿尸检的照片。“我注意到,有趣的一点,她既没有受到重创也没有被肢解。除了尸体分解前期的这些自然过程,尸体的状态相当不错。”他看着里佐利,等待着她的认同。
    “没有开放性创伤,”她说。“死因是窒息。”
    “而这正是最亲密无间的杀人手法。”
    “亲密无间?”
    “想想徒手掐死一个人意味着什么吧。这是多么的亲密无间。亲密接触。耳鬓厮磨。你的双手紧贴着她的肉体。掐着她的喉咙的同时感觉到她的生命在渐渐流逝。
    里佐利带着恶心感地盯着他。“天啊。”
    “这就是他的思考方式。他的感受。这是他栖息的世界,我们得了解这个世界是个什么样子。”朱克指着吉尔·耶格的照片。“他已经疯到不管她是死是活,都要去占据她的身体,把她作为自己的东西。这个男人对尸体有着很强的依恋,他会对它进行爱抚,并且还会进行大量的性侵。”
    “那为什么还要丢弃它呢?”斯立普问道。“为什么不一直把它留在身边七年呢?就像那个希律王对他妻子做的那样。”
    “应该是现实因素吧?”朱克回答。“他可能是住在公寓楼里的,而在那里一具腐尸发出的恶臭会轻易地被人注意到。如果他想保留这具尸体,三天已经是极限了。”
    克罗大笑道。 “三秒就够了。”
    “你的意思是他对这具尸体有着对爱人般的依恋。”里佐利说。
    朱克点头表示同意。
    “要把她丢在石溪那里,对他来说一定是个艰难的决定。”
    “的确,那会是个痛苦的抉择。就像是让你的爱人离开你一样。”
    她回想着树林里的那个弃尸处。那些树,那些带着斑纹的阴影。远离了城市的炽热和喧嚣。“这也许不只是个弃尸点而已,”她说。“对他来说那里可能是个神圣的地方。”
    所有人齐刷刷地看向她。
    “你说什么?”克罗不解。
    里佐利默默地说,“因为他会回来看望它们。”
    朱克点头。“这些是他的爱人。他的后宫。他一次又一次地回来,看望她们,抚摸她们,甚至还会拥抱她们。那就是为什么尸体的头发被弄乱了。当他接触这些尸体的时候,她们的头发粘在了他的衣服上。”朱克看着里佐利。“那根来自尸体的头发是来自第二具残骸的吗?”
    她点头。“科尔萨克警探和我一开始是设想嫌疑人是在工作中粘上的这根发丝的。而现在我们知道这根头发是从哪里来的了,那我们还有必要继续再对殡仪馆进行调查吗?”
    “有,”朱克说道。“我来告诉你理由。恋尸狂依恋着尸体。他们在抚摸尸体的时候就会产生性冲动。为尸体做防腐处理,为她们穿衣服,给她们化妆。他们可能会为了得到这种刺激感而选择丧葬行业的工作。比如,敛尸官助理,或者是入殓师。记住,那具还未确定身份的尸体也可能根本就不是这起案件的受害者。最有名的恋尸狂中有一个叫艾德·盖恩②的,他就是从盗墓开始的。把女尸挖出来带回家。直到后来他才变成一个热衷于杀人以收集尸体的杀人犯。
    “天哪,”弗罗斯特低声咕哝道。“这真是越来越疯狂了。”
    “这是人类行为学的方向的一个方面而已。恋尸狂给我们的印象总是一些显得病态的、变态的人。但他们其实就生活在我们身边,这类人痴迷于奇怪的东西。对奇异的东西有着非同寻常的渴望。的确,他们当中有一些人是精神病患者。不过还有一些人在各方面都表现得相当正常。”
    沃伦·霍伊特当时也表现得相当正常。
    接过话的是加布里艾尔·迪恩。在此之前他一句话也没有讲过,听到这个低沉的男中音让里佐利很是吃惊。
    “你说过这个嫌疑人还会返回树林去看望他的爱人们。”
    “没错,”朱克说。“所以我们在石溪自然保护区的监视还要无限期进行下去。”
    “那要是他发现自己的爱人已经不见了怎么办?”
    朱克顿了顿。“他会很不好受。”
    这话让里佐利不禁感到背脊骨一阵凉意。她们是他的爱人。当一个男人发现自己的爱人被偷走了,他会怎么做?
    “他会发疯,”朱克说。“他会因为别人拿走了他的东西而暴怒。而且会急于找一个替代品。这会让他再次去狩猎一个新的受害者。”朱克看着里佐利说,“你们得对媒体封锁消息,越久越好。这次的监视可能会是你们抓住他的最好的机会。因为他会回到那片树林去,但是只有在他觉得安全的情况下。只要他确信他的爱人们还在那里等着他,他就会回去。”
    会议室的门开了。大家转过来看见马凯特警督在门口探着头。“里佐利警探?”他说。“我要跟你谈一谈。”
    “现在?”
    “要是你不介意的话。去我的办公室谈一下吧。”
    从房间里其他人的表情看来,他们应该都想到一起去了:里佐利要被训斥了。但她却不知道是为什么。脸刷地红了起来,她站起身,走出了房间。
    当他们在走廊里走向凶案组时,马凯特沉默不语。他们走进他办公室后,他关上了门。透过玻璃隔板,她看见警探们坐在各自的办公桌盯着她看。马凯特走到窗口,猛地把百叶窗合上了。“为什么你不坐下来呢,里佐利?”
    “不用了。我只想知道是怎么回事。”
    “请。”他的声音现在压得更低了,显得愈加温柔。“坐下。”
    他突然的热情让她不知所措。她和马凯特的关系从来都不是特别好。那会凶案组还是男人的天下时,她这臭娘们就闯进来了,这她也都清楚。她坐到椅子上,脉搏开始剧烈地跳动。
    他就在那里安静地坐着,就像是在想用什么样的话来说比较合适。
    “我想在其他人知道这件事之前先告诉你。因为我觉得这对于你来说会是最艰难的。我确认这只是暂时的情况,如果没有快到能在几个小时内解决,几天内也肯定能解决。”
    “到底是什么情况?”
    “今天早上,凌晨五点左右,沃伦·霍伊特越狱了。”
    现在她明白了为什么他坚持要求她坐下;他觉得她会当场崩溃。
    但是她没有崩溃。她坐得好好的,她的情绪凝固了,所有的神经也都麻木了。当她开口说话,她的声音镇定到让人感到诡异,她自己都被自己的表现吓到了。
    “怎么发生的?”她问道。
    “发生在对他的医疗转移的途中。昨晚他被转移到菲奇堡医院去做紧急阑尾切除手术。我们也不是很清楚整个事件是怎么发生的。但是在手术室里……” 马凯特说着就停住了。
    “没有一个人幸存下来。”
    “有多少人死了?”她问道。她的音调仍然非常平静,平静到如同一个局外人。
    “三个人。一个护士,一个准备为他做麻醉的女性麻醉师。加上押送他来医院的一个警卫。”
    “索扎-巴拉诺斯基③可是一所六级警备的监狱!”
    “对,没错。”
    “然后他们竟然允许就这么送他去民用医院?”
    “如果这事儿是走常规程序的话,他肯定会被送去沙特克监狱医院。但是由于MCI④规定,如果是面对紧急医疗状况的话,我们必须把犯人送到最近的签约设施。而最近的医疗设施就是菲奇堡医院了。”
    “那又是由谁来判定这个是不是紧急状况呢?”
    “是监狱的护士。她检查了霍伊特,并且咨询了MCI内科医生。他们一致同意他需要紧急治疗。”
    “根据什么?”她的声音开始尖锐起来,是感情开始崩溃的第一个征兆。
    “一些症状,他腹部的疼痛——”
    “他可是接受过医疗培训的,他当然知道需要怎么告诉他们些什么。”
    “他们还对他进行了一些腹部的测试。”
    “什么测试?”
    “跟分类白细胞计数值升高有关的。”
    “他们知道他们是在跟谁打交道吗?他们到底知不知道他是什么人?”
    “可是他没法伪造血液测试结果啊!”
    “他当然可以,他曾经在医院工作,他当然知道要怎么在血液测试上做手脚。”
    “警探——”
    “我的天哪有没有搞错,他可是个他妈的血液化验师!”她刺耳的声音把她自己也吓到了。她盯着他,却被自己的突然爆发震惊了。她被自己突然爆发的情绪冲昏了头脑。愤怒。却无助。
    以及恐惧。这几个月里,她压抑着它,她知道自己没理由继续对沃伦·霍伊特感到恐惧。他被关在一个他不可能再触及到她的地方,他不可能再伤害她了。那些噩梦已经渐渐变成不太可怕的余震,弥漫着的过去恐怖回忆的回音,她希望这些都会最终逐渐地消失。但是现在,恐惧感的确有了它存在的意义,而她感觉如同被恐惧压在爪子下。
    突然间她拔腿转身离去。
    “里佐利警探!”
    她停在了门口。
    “你要去哪里?”
    “我想你应该知道我必须要去哪里。”
    “菲奇堡警察局和州警会控制好局面的。”
    “是吗?对他们来说,他只是又一个普通的逃犯而已。他们等着他像其他那些逃犯一样,再次犯同样的错误。但他是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的。他一定会从他们眼皮底下溜过去。”
    “你根本不信任他们。”
    “他们根本不会对霍伊特花太多心思。他们都不知道他们在和谁打交道,”她说。
    但是我很清楚。我完全理解。
    外面停车场地面在阳光的照射下闪耀着白色的光泽,街道上的风,厚重而且带着硫的气味。当她爬进她的车里时,她的衬衫已经被汗浸湿了。霍伊特倒是会喜欢这样的热度,她想。他爱死这样的热浪了,如同蜥蜴喜欢炙烤着的沙漠。而且他像所有的爬行动物一样,他知道要如何快速地滑动,躲避危险。
    他们是找不到他的。
    她开车驶往菲奇堡医院,她想起这个外科医生,他又能够在这个世界里自由地行动了。她想像着他在城市的街道穿梭,如同掠食者般跟踪着新的猎物。她不知道她是不是仍能和以前一样刚毅,敢于直面他。如果上次她战胜他却用光了一世的勇气该怎么办呢。她不认为自己是个懦夫;她从来都不畏惧挑战,面对各种事情总是全力以赴。但是,要和沃伦再次正面交锋的念头,让她颤抖不已。
    我跟他交手过一回,而我自己差一点也死了。我不知道我是不是还可以再战胜他一次。我不知道我能不能把这个恶魔重新送回牢笼。
    周围空无一人。里佐利在医院的走道里停下,四处张望寻找穿着警服的警官,但她只看到附近的几个护士,有两个互相拥抱着,互相安慰着,其他的纷乱地挤在一起,说着悄悄话,面如土色的脸上写满了震惊。
    她从黄色胶带底下穿过,双重门自动嘶嘶打开毫无阻拦地让她进入了手术室等候区。她看到了污迹和地板上像探戈舞步一样混乱的血脚印。一个CST⑤已经在收拾自己的工具箱了。这是一个带着寒意的现场,被自己检查、被践踏,只是等着被批准清理。
    尽管这里冰冷而且肮脏,她仍能从书写在墙上的血迹里解读出这个房间发生过的事。她看到了从一道弧形的血迹,是从受害者动脉中喷射出的血形成的。它沿着正弦波浪状的横跨了整面墙,溅上了可擦写的公告板,那里写着当天的手术安排,列出了手术房间号,病人的名字,外科医生的名字以及手术步骤。日程排满的一天,她在想那些因为手术室成了案发现场而被取消了手术的病人该怎么办。她在想胆囊切除手术或者其他什么手术的推迟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满满的日程解释了为什么要如此快地清理犯罪现场的原因。生存者的需要必须满足。没人有权无限期地关闭菲奇堡最繁忙的手术室。
    喷射出的弧形血迹继续横跨了告示板,转过角落,喷向了另一面墙。随着收缩压的下降,波峰变低了,血迹的波形也开始向下降,直至地板,以服务台旁边的一滩血污的形式结束。
    电话。死在这里的那个人在死前努力尝试去拿电话。
    穿过服务区, 一条两侧是水槽的宽敞的走廊,经过了各个独立手术室。人声, 便携式收音机发出的劈啪声,把她带到一个敞开的门前。她沿着整排的水槽走着,经过一个CST的身旁,后者看都没有看她一眼。没有人阻拦她,即使是在她踏入了4号手术室,被屠杀留下的痕迹震惊时。虽然已经没有受害者的尸体被留在这个房间,他们的血却洒满各处,溅到墙上、柜子和工作台上,随着那个醒着进来实施了杀戮的人的足迹,从地板一头延伸到另一头。
    “女士,女士。”
    两个便衣警察站在仪器箱旁边,皱着眉头看着她。其中个子较高的那个向她走过来,他的纸质鞋套吸在了粘粘的地板上。他大约35岁,带着所有肌肉男流露出来的高人一等的自负。她想着,大男子主义倒是弥补了他快速后退的发际线了。
    显然能猜到他要问的问题,她先拿出了自己的徽章。“简·里佐利,凶案组,波士顿警察局。”
    “这里跟波士顿有什么关系?”
    “不好意思,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她回答道。
    “卡纳迪警司。逃犯缉拿科。”
    一个马萨诸塞州的警官。她跟他握手,却看到他戴着医用手套。他似乎无论如何都不打算对她礼貌点。
    “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卡纳迪问道。
    “也许你才是需要帮忙的。”
    卡纳迪似乎没有为这个提议感到特别吃惊。“怎么帮?”
    她看着墙上的血迹。“干了这事的人——沃伦·霍伊特——”
    “他怎么了?”
    “我很了解他。”
    这时那个矮点的警察也走了过来。他脸色苍白,小飞象一样的耳朵,虽然他也显然也是警察,却没有卡纳迪那种样的领地意识。“你好,我认得你。里佐利。是你把他关进监狱的。”
    “是我和我的团队一起。”
    “不是,你才是在利西亚⑥把他逼出来的那个人。”不像卡纳迪,他没有戴手套,主动跟她握手。“亚尔林警探,菲奇堡警察局。你开车从那么远的地方过来只是因为这件事吗?”“我一听说就立即过来了。”她的目光飘回了墙壁。“你知道你们对付是谁吧,是吧?”
    卡纳迪插嘴说:“一切都在我们的掌控之中。”
    “你知道他过去干过什么吗?”
    “我们知道他在这里做了什么。”
    “但你了解他吗?”
    “我们有从索扎-巴拉诺斯基监狱送来的他的资料。”
    “那里的守卫们都不知道跟他们打交道的是谁。否则也不会发生这种事。”
    “抓人我从未失手过,”卡纳迪说道。“他们总是犯相同的错误。”
    “这个人不一样。”
    “他只逃了六个小时。”
    “六个小时?”她摇摇头。“你们已经抓不到他了。”
    卡纳迪嗤之以鼻。“我们已经动员社区,设置了路障进行车辆检查。通知了媒体,他的照片已经在本地所有的电视台上都放送了。就像我说的那样,一切都在我们的掌控之中。”
    她没有回答,而是把她的注意力转回到丝带状的血迹中。“这里的死者是谁?”她轻声问道。
    亚尔林回答道:“麻醉师和手术室护士。麻醉师倒在手术台边上。护士的尸体在门边被发现的。”
    “他们都没有喊叫过吗?都没有叫警卫吗?”
    “他们恐怕没有办法发出任何声音了。两个女人都被割了喉咙。”
    她走到桌子另一边,看着金属杆,那上面还挂着静脉输液袋、塑料管和导尿管,像是从水池中拖到了地板上。手术台下还有一支碎了的玻璃注射器。
    “他们给他进行了静脉注射,”她说。
    “一开始送到了急诊室,”亚尔林说,“外科医生在楼下检查过后,他直接被送到了这里。他被确诊为盲肠破裂.”
    “医生怎么没和他一起来?那个医生哪去了?”
    “医生去照看急诊室的其他病人了。在事情发生后大约十到十五分钟之后才赶过来。穿过双自动门,看见躺在接待室的MCI警卫的尸体,就立马打电话报警了。基本上所有的急诊室医护人员都赶来了,但是已经无能为力了。”
    她看着地板上纷乱的血鞋印,显然有过难以描述的混乱场面。
    “为什么警卫不在这里看着犯人呢?”
    “手术室需要保持无菌环境。警卫穿着普通服装不得入内。他多半被告知只能在门外等候。”
    “但是,MCI不是有规定吗,嫌犯不在牢房需要一直拷着。”
    “是有这样的规定。”
    “即使是在手术室的麻醉状态下,霍伊特的手脚也应该拷在桌子上才对。”
    “的确应该如此。”
    “你们找到手铐了吗?”
    亚尔林和卡纳迪互相看了看对方。
    卡纳迪说:“手铐被扔在手术台下了。”
    “所以他的确曾被铐住了?”
    “从这一点上,确实是这样的——”
    “那他们为什么要解开他?”
    “可能是治疗中的需要吧?”亚尔林说。“需要另一只手上要静脉注射,要挪动他的身体?可能是这样。”
    她摇摇头:“如果要解开手铐的话,需要有警卫在场。不可能警卫还在外面的时候犯人就被解开了。”
    “那多半应该是医生大意了吧,”卡纳迪说。“急诊室的医护人员都以为霍伊特很虚弱,病重到无法反抗或逃跑。显然他们没想到……”
    “天哪,”她喃喃道,”他还没有失去意识。”她看着麻醉车,一个抽屉是开着的。里面的几瓶硫喷妥钠在手术灯下闪闪发光。麻药注射。他们正准备让他进入睡眠状态,她想。他躺在手术台上,胳膊上进行着静脉注射。他呻吟着,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医生不知道接下来将会发生什么;他们正忙着自己的本分工作。护士想着需要接上什么仪器,医生需要什么。麻醉师观察着监护仪上显示的心率,计算着麻醉剂的使用剂量,或许她注意到了病人的心跳在加速,她猜测这是出于痛苦的原因。她没有意识到那是因为他在为把刀刺进他们的身体而紧张。为杀戮。
    那么之后呢……发生了什么?
    她看到桌子附近的器械托盘是空的,“他用了外科手术刀吗?”
    “我们没有发现凶器。”
    “那是他最喜欢的器械,他总是用一把手术刀……”她突然灵光一闪,看着亚尔林:“他有没有可能还在这栋楼里?”
    卡纳迪插嘴道:“他已经不在这栋楼里了。”
    “他之前扮成过医生。他知道要怎么混入医护人员当中。你们搜过医院了吗?”
    “我们不需要搜。”
    “那你怎么知道他不在这里?”
    “因为我们有他已离开这栋楼的证据。监控录像。”
    她感到心跳加快,“你们的监控录像拍到他了?”
    卡纳迪点点头:“我猜你想要亲眼看看吧。”
    注释①:杰夫瑞‧达莫,美国著名连环杀手,犯下多起命案,绰号“密尔沃基怪物”。亨利‧李‧卢卡斯可能是美国史上杀人最多、手段最残忍并且最猖狂的连环杀手。泰德‧邦迪,美国连环杀手,手法狠毒,受害者均为女性。三人都有对尸体性侵的行为。
    注释②:艾德·盖恩,美国最有名的连环杀手之一。犯有谋杀、毁尸、盗墓、食人等罪。
    注释③:索扎-巴拉诺斯基管教中心,位于波士顿西北部约50公里处,美国技术最先进的监狱之一。
    注释④:MCI,Massachusetts Correctional Institution,马萨诸塞州劳教所。
    注释⑤:CST,Crime Scene Technician,犯罪现场分析技术人员。
    注释⑥:地名原名为Lithia 。有可能为原文中的笔误。
    翻译:小奇  Linn  ToffyCan  Gabriellaz  六千
    校对:小洛
    树屋字幕组-文翻组
    翻译仅供学习交流使用,严禁用于商业用途
    本书版权归原作者Tess Gerritsen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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