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小山林卡 于 2017-5-7 10:17 编辑 ! a1 G9 G5 \5 f$ }# }8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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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卢被安全地送出去之后,威廉想着要去看看他的妻子,确保她睡得安稳,但又否决了这个想法,因为他知道她厌恶他进入她的卧室。尽管如此他还是希望她一切都好,甚至幻想出她脸上带着一种平静表情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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稀奇的是,自从认识苏糖以来,他能够放下很多之前对艾格尼丝的深情与溺爱;她也不再把他看成是一个累赘,反而更像是一种挑战。就像对拉克姆香水产业的掌控,他曾以为是一个令人讨厌且不可能完成的事情,但在苏糖的鼓励下,这已经成为一项有趣的冒险,同样地,征服困扰艾格尼丝的病魔成了对他能力的一次测试。他知道他的小妻子最看重什么,他会尽可能多满足她的需求。他知道她厌恶什么,他会为她剔除掉最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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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定决心后,威廉平静地回到他手头上的工作中:他在估算如果让苏糖从她目前那个危险的居所中搬出来得需要什么。 5 \8 u" i$ b! e7 A" ^* A/ o
当她的丈夫正考虑着细节的时候,艾格尼丝•拉克姆在足量的吗啡药效下睡着了。一节特意为病人准备的火车车厢笼罩在蒸汽中,在梦里等着她。她在里面已经安顿好了,她躺在靠窗的一张精致的小床上,头靠在枕头上,这样她可以看到外面。站长敲了敲她的窗户,问她是否一切都好,她回答了“是的”。然后汽笛声响,火车载着她驶向了卫健修道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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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星期后,我们可以看到威廉·拉克姆正在对某个地方进行最后一次检查。今夜之后,他打算在这里度过他忙碌生活允许留下的所有时间。安置好最后一件家具,雇佣的工人也全都离开了,威廉现在能够随心所欲地查看整体的效果,看看这栋坐落在马里波恩修道院街上的漂亮房子看上去是否值得他在它们身上所花费的那一小部分财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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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前廊闲逛着,为了得到完美的效果,不厌其烦地重新摆弄水晶花瓶里的那一束玫瑰,在必要的地方修剪掉每朵花的茎干。自从在剑桥的那段特别注重外观的日子以来,他再未对审美上的细微之处有过如此多的关注。苏糖激发出了……该这么说,她激发出了他体内所有的东西。这些典雅的房间对她来说很适合,她如珠宝房如匣。 1 J( s1 X. V9 v5 a0 h Q0 C. a
与卡斯特薇夫人的协议早已签署。那个老妇人没有提出反对意见就同意了,事实上,除此之外她又能做些什么?他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第一次和她签约的男人了,他如今成熟十倍不止,反观她却已经衰老不少。他的最近一次拜访是在近午的时候,乳白色的晨光笼罩,尘埃颗粒在朦胧的光线中游走,让她看上去没有像夜晚红色火光照耀下那么恐怖,花哨的服饰显得她更加苍白。他把收据摊在她面前,那些收据都是来自最好的家具制造商、绸布商、瓦匠、玻璃商人,以及许多乔治•亨特先生雇佣的手工匠。摆在她面前的还有一个在亨特先生名下加之一千英镑的银行账户。(当然威廉知道,只要他愿意他现在就可以结束这场闹剧,但鉴于继续维持下去对他来说不费吹灰之力,为什么要给自己找尴尬呢?至于那个户名写着乔治·W·亨特的银行账户,如果他对税收的研究没有出错的话,那本身就是一个绝妙的主意!) : c" ~& K/ {! E h% z2 Z- t
无论如何,也不管他名字怎样,卡斯特薇夫人看上去对他有着特别深刻的印象,甚至不用加以说服(除了一大笔额外支付的钱),她便把之前与苏糖的合约给撕了,放手让她成为他的专属财产。 * y8 q: J" } D9 l
“在如今情况下,我已经尽我所能给了她最好的照顾,”她最后说道。“为了我们之间长久的利益,我相信你也会这么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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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检查着修道院街上的房间,威廉放弃去回想她那张恐怖蜡黄且布满皱纹的老脸,确认这里一切都井然有序,完美无缺。他对自己这个爱巢非常有信心:理想的位置,理想的室内装饰,两性品味也调和得如此融洽。每把椅子和躺椅他都坐了,从每个有利的位置尽他所能地对室内的布置进行了观察评估。他检查了所有的小门,窗户,还有橱柜的盖子和壁架,书柜之类的东西,以确保没有卡住或者嘎吱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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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室也是值得担忧的一个地方。他给浴室安装了热水管道,这件事做得对吗?这些水管很难看,就像拉克姆香水工厂里的笨重机械一样;或许苏糖本该会更高兴,如果他将它们换成独立的豪华洗衣盆?啊,可是他希望她保持干净,而且这些新“炽热”牌的浴缸都是最新奇的东西。关于热水器的操作说明书可能有一点复杂,而且这些也的确存在着爆炸的危险,但苏糖是一个聪明的女孩,她不会允许自己因为一个洗澡就被炸去天国,他很确信这一点。而且这些“炽热”牌的新设计目前也是最安全的。“在将来,所有人都会有一个这样的产品。”售货员这样说道。(听到这句话,威廉禁不住要给这家伙好好上一堂关于商业的课,差一点就这么回应道:“不,不,不,你该这样说:普通人才会经常在经过美化的污水桶里洗,只有那些最时尚和富有的人才能有一个这样的产品。) 7 P4 y7 ~2 S7 B; U" I, {5 e/ J
他慢慢走进卧室,然后,对床进行了第十次检查。感受着床单和床罩在指间的触感,他不时斜靠在枕头上来看墙上的版画(那是中国风味的,可不是色情画)以及墙纸图案在光线下闪耀的样子。所有这一切,他敢保证,她会很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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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外面看,这座房子很不起眼,几乎和两侧的房子一模一样。进入前廊的门虽正对着街道,但半遮半露地藏在一个昏黑的门廊里,避免了来自邻居的窥视。楼上没有租客,因为威廉已经租下了两个楼层,而且出于谨慎考虑(虽然他可以靠租金赚一大笔钱),他决定让上面的房间闲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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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廉看了看他的手表。现在是1875年3月17日晚上九点钟。他要做的就剩下最后再去拜访一次卡斯特薇夫人,然后把苏糖带回她的新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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亨利·拉克姆在外面,走在文明的半开发边缘,在这个本该是上床睡觉的时间,行走在黑暗中。亨利他天性不是一个夜猫子;他是日出即醒日落就忍不住打哈欠的那类人。然而今晚他却离开了他温暖的床,匆忙在睡衣外面套了几件衣服,再用一件冬天的长外套遮掩了他衣冠不整的外表,然后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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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的几公里路旁还有着屋舍和路灯,但后面却变得越来越少,直到远方吉普赛营地里摇曳的篝火、从西部大铁路那里映出的诡异光环、以及上帝给予的自然光亮替代了它们。月光照着他前进的身影。他巨大的影子跟随着他,如同一群黑色老鼠般,在不平整的地面上敏捷地移动跳跃。他无视了它,专注于他自身笨拙的脚步;鞋带未系,他不停地大步向前。 " k. V6 o6 \7 K3 } ]
我是一个怪物,他这么想着。 ' {* d j$ m L: q: |7 A3 O$ k
尽管天气寒冷,在黑暗中寻找前进的路也很困难,他仍然透过了他心灵的眼睛(或者其他任何可以看见她的眼睛)看到了埃米琳·福克斯慵懒地躺在铺着枕头的闺房里,浑身赤裸而且放荡不羁,邀请他来占有她。这次幻象几乎和他第一次把床单丢到一边并压下春梦带来的冲动时一样生动。虽然这幻象如此亮丽清晰,但这副关于他亲爱的友人的画面却完全是假的。上帝作证,他可从没看过福克斯夫人身体上除了脸和手以外的部分,所有脖子以下和手腕以上的部位都是他自己邪恶的幻想。他自己为她设计了一个身体,把希腊绘画中那些裸体的女神和水中仙女,以及恶魔送来的更下流的部位完美地结合在一起。只有那张脸是她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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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天啊!她低语着,幽灵般苍白的手臂懒懒地伸入中间那个地方。天啊。 / |8 t% P: D" t6 u* _8 h
亨利手撑在大运河上一座矮桥的木质栏杆上,解开衣服,渴望得到释放。 $ G. a; b$ {! \( M! |+ ~3 ^+ `# w
“我们,”苏糖低声问道,“要去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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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译仅供学习交流,严禁用于商业用途 本书版权归原作者Michel Faber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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