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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徒》第十四章 Chapter Fourte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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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A的每日心情
    开心
    2016-4-30 15: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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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1]初来乍到

    发表于 2015-8-16 14:27:26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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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帖最后由 小山林卡 于 2015-8-16 14:30 编辑
    & e4 s$ u  v/ U0 W" ~9 T
    Chapter Fourteen

    ' D9 N4 X" i6 ^
    她坐在车里,空调吹风口透出的却是热的气流,汗珠从她的脸上渗出来。而解剖室里感觉到的寒意萦绕心头,即使是夏夜的高温也无法驱除。我下来的时候一定携带了什么病毒了,她想着,一边按摩着自己的太阳穴。她已经劳累多日,现在疲劳感几乎要把她吞噬,她头痛如针扎,此时唯一想做的事情就是爬上床大睡一个礼拜。
    她径直开回了家,走进公寓,做了例行的保证自己安全的措施:锁好固定锁,然后把滑动插销插入门槽。她谨慎且仔细做着这一切。待她检查了所有安保措施,锁好了每个锁,查看了所有衣柜之后,她才踢掉鞋子,脱去长裤和衬衫。她只穿着内衣疲惫地瘫在床上,按摩自己的太阳穴,一边在想着自己的药箱里是不是还有点阿司匹林,但她太累了,甚至不愿意下床去看看。
    公寓的对讲电话机忽然响了起来,她猛地一下坐起来,脉搏加速,身上的每个神经迅速机敏了起来,她没想到这时有人来拜访,她也不想接待任何来访者。
    对讲电话机又响了起来,这种声音不断刺激着神经末梢。
    她起身来到客厅,按下了对讲按钮:“喂?”
    “是我,加布里艾尔·迪恩,我能上来吗?”
    所有人里,她最没想到的就是这个人的声音,有那么一瞬,她惊讶的哑口无言。
    “里佐利警探?”他说。
    “有什么事吗,迪恩探员?”
    “是关于尸检的事情,我们有些事情需要谈谈。”
    她按下了解锁键的那一瞬间就后悔了,她一点都不信任迪恩,但她却让他进入自己的公寓,自己的安全港湾,这么漫不经心的轻轻一按,做了一个粗心的决定,现在已经不能回头了。
    她几乎刚刚扣好棉质睡袍的扣子,他的敲门声就传来了。透过门上的猫眼看,他原本线条分明的轮廓有些变形。有种不祥的预感,在解下门上各类锁时,她的脑海里闪过各种恐怖扭曲的画面。但实际上远没有那么可怕,在门口站着的这个人眼神疲惫涣散,脸上肌肉紧张,明显是睡眠不足,再加上目睹了太多惊悚的事件。
    但他开口的第一个问题竟然是与她有关的:“你还好吗?”
    她很清楚这个问题里的暗示:她看起来不太好,她这个小警察此刻身心俱疲,接近崩溃,现在急需有人关心。
    “我非常好。”她说道。
    “你走的太快了,我们都没时间谈谈。”
    “谈什么?”
    “沃伦·霍伊特。”
    “你想问关于他的什么事?”
    “所有事。”
    “那可得说上一整个晚上了,可是我很累了。”她把浴袍拉的更紧一些,她忽然意识到,时时刻刻保持专业形象是很重要的,从前去犯罪现场的时候她都会套上一件运动服,而此刻,站在他面前,自己却只穿了贴身内衣和大浴袍,她很不喜欢这种脆弱的感觉。
    她把手搭在门上,这是个很明显的标志:我们的谈话到此为止
    他却站在门廊上一动都没动,“听着,我承认我错了,我一开始就应该听你的,毕竟你才是第一个注意到这之间的关联的人,而我却没有觉察到案件与霍伊特的关联。”
    “那是因为你不了解他。”
    “那就把他的事告诉我,我们需要并肩作战,简。”
    她的笑声像玻璃一样扎耳:“现在你想合作了?这真稀奇。”
    她明白他是不会离开的了,于是她转过身走进客厅,他跟在她后面,并且转身关上了门。
    “跟我讲讲霍伊特吧。”
    “你看他的档案就够了。”
    “我已经看过了。”
    “那你应该已经知道关于他的一切了。”
    “还没有。”
    她转过身对着他:“还差什么?”
    “我想知道你所知道的东西,”他上前一步,离她更近了一些,她感到了一丝紧张的气息,毕竟她占劣势,赤着脚对着他,毫无体力招架他的攻击。或者说,这种感觉像是攻击,他的需求,以及他凝视她的方式,似乎要穿透她本来就不多的衣服。
    “似乎你们两个人之间有种情感上的联系,”他说道,“或者说是依恋。”
    “别他妈的用‘依恋’这种恶心的词汇。”
    “那你怎么形容你们的关系?”
    “他是个罪犯,我逼得他走投无路了,就这么简单。”
    “没这么简单,据我所知,不管你承不承认,你们两人确实存在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现在他打算重新回到你的生活中来,他们选择抛弃卡瑞纳·根特尸体的地点并不是偶然。”
    她无话可说,这一点上她完全认同。
    “他是个猎手,就像你一样”迪恩说道,“你们都是人类猎手,这就是你们的联系,一个共同点。”
    “我们没有共同点。”
    “但是你们相互了解,不管你怎么想,你和他有一种类似于纽带的联系,你第一个发现了他对统治者的影响,你走在我们所有人的前面。”
    “但你以前居然觉得我需要看心理医生。”
    “是的。那个时候,我确实是这么想的。”
    “这么说现在我不是疯子了,我变成天才了。”
    “你的思维方式和他很像。你可以帮我们弄清他接下来要做什么。他想要怎么样?”
    “我怎么可能知道?”
    “相比其他警察,你能看到他更私密的一面。”
    “私密?你居然用这个词来形容?那个狗日的可是差点杀了我。”
    “但是没有什么能比谋杀给人带来的联系更私密了,不是吗?”
    在那一刻她无比地恨他,因为他说出了一个她一直想要逃避的真相。他一针见血地说出的恰恰是她不堪承受的事实:她和沃伦·霍伊特永远地联系在一起。那种恐惧和仇恨的强烈程度,是爱远不能及的。
    她让自己陷进沙发里。曾经,她会立刻反驳他。曾经,她可以像这世界上的任何男人一样凶狠有力。但今晚她很累了,疲倦得没有精力来招架迪恩的质问。而他会继续逼迫她,刺激她,直到他得到想要的答案,而她不妨向这种必然的结果举旗投降。她知道这之后他就能让她一个人待着了。
    她坐直了,发现自己正盯着自己的两只手,看着一左一右手心上的两个伤疤。这仅仅是霍伊特送给她的最显眼的纪念品而已;其他的那些伤疤可不是那么明显:她愈合的肋骨和面骨,仍然可以在X光下看出当初骨折的痕迹。而最隐秘的伤疤是那些仍在她生活的中继续扩散的裂痕,就像地震后留下的裂缝。而在这几个星期里,她觉得这些裂缝开始变得更宽了,就像她脚下的地面要撕裂开一样。
    “我当时没有察觉到他仍然躲在那里,”她轻声说,“在地窖里的时候他就站在我身后。在那个房子里…”
    他在她对面的椅子上坐下:“你是唯一一个发现他的人。唯一一个知道该看哪里的警察。”
    “对。”
    “为什么?”
    她耸耸肩,笑了笑:“运气好。”
    “不,应该不只是运气好而已。”
    “别给我戴高帽。”
    “我觉得我之前确实不够信任你,简。”
    她抬起头来,看到他正盯着她,坦率得让她想要躲藏。但没有地方可以让她躲藏,没有盾牌可以让她抵挡这样锐利的凝视。他看到了多少?她猜测着,他知道他让她感到自己有多么地暴露无遗吗?
    “告诉我,在地窖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他说。
    “你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我都在报告里写了。”
    “人总有一些东西是不会写进报告里的。”
    “我没有什么别的可以说的了。”
    “你连试都不想一试吗?”
    愤怒像霰弹一样撕裂了她:“我不想去想这件事。”
    “但是你总是不由自主地回想起它,不是吗?”
    她盯着他,想要弄明白他在和她玩什么游戏,还有她为什么如此轻易地掉进了陷阱。她见过别的一些有魅力的男人:他们可以以快得让人惊讶的速度吸引一个女人的视线。里佐利有足够的定力来让她与这样的男人保持距离,以他们的本质来看待他们:不过是有得天独厚的基因的一介凡人而已。她和这种男人毫无瓜葛。但今晚,她有加布里艾尔·迪恩需要的东西,而他正向她施展他全部的魅力。而这招很管用。之前从来没有一个男人这样在使她困惑的同时激起她的欲望。
    “他设了陷阱把你困在地窖里。”迪恩说。
    “我径直走进去了。我当时不知道。”
    “为什么你会不知道呢?”
    这是一个令人惊讶的问题,她停顿了一下。她回想起那个下午,她站在敞开的地窖门前,心中充满对那倾斜向下的黑暗楼梯的恐惧。她记得那间房子里令人窒息的酷热,记得汗水是怎样浸湿了她的胸罩,她的衬衣。她记得恐惧是怎样绷紧了她体内的每一根神经。是的。她那时已经觉察到有些不对劲的事了。她已经知道在那些台阶底下,是什么正等着她。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警探?”
    “那个受害者。”她低声说。
    “凯瑟琳·科德尔?”
    “她在那个地窖里。绑在地窖里的小床上……”
    “她就是那个诱饵。”
    她闭上双眼,几乎可以闻到科德尔的血的味道,潮湿的地面的味道。还有她自己的汗水,夹杂着恐惧的酸味。“我上钩了。”
    “他知道你会上钩的。”
    “我应该意识到——”
    “但你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受害者身上。在科德尔身上。”
    “我想要救她。”
    “而这是你的失误。”
    她睁开眼愤怒地盯着他:“失误?”
    “你没有先确认周围的安全性。你让自己暴露在危险的环境下。你犯了一个最基本的错误。真是出人意料啊,对你这样能干的人来说。”
    “你又不在那儿。你不知道我当时面对着的是什么样的局面。”
    “我看过你的报告了。”
    “科德尔躺在那儿,血流不止——”
    “所以你做了任何普通人都会做的事。你设法去救她。”
    “是的。”
    “但这让你陷入了困境。你忘记了像警察那样思考。”
    她义愤填膺的表情没有使他感到丝毫的不安。他仅仅是回望她,不动声色的表情,镇定沉着的面容。他如此自信的表现只是更凸显了出了她自己的焦虑。
    “我从来没有忘记要像个警察一样思考。”她说。
    “在那个地窖里,你忘记了。那个受害者使你分心了。”
    “我向来都是优先考虑受害者。”
    “即使会让你们两个都面临危险,你也会这样做吗?这合乎逻辑吗?”
    逻辑。是的,这才是加布里艾尔·迪恩。她从未遇到任何人可以像这个男人一样,对活人和死人同样地毫无感情。
    “我不能让她死,”她说,“这是我的第一反应——也是我唯一的——想法。”
    “你认识她吗?科德尔?”
    “认识。”
    “你们是朋友吗?”
    “不。”她的回答如此迅速,迪恩的眉毛不由自主地上挑了一下表示了无声的质疑。里佐利深呼吸了一口气,说:“她是对‘外科医生’的调查中的一部分。仅此而已。“
    “你不喜欢她?”
    里佐利顿住了,因迪恩敏锐的洞察力而退缩了一下。她说:“我对她没有好感。应该这样来形容吧。”我嫉妒她。嫉妒她的美貌。嫉妒她对托马斯·摩尔的影响力。
    “但科德尔是一名受害者,”迪恩说。
    “我那时并不确定她是什么人。我是后来才确认的。但是走到楼梯的尽头的时候,很明显她就是外科医生的目标。”
    “你一定感到过内疚吧。因为你怀疑过她。”
    里佐利什么话也没有说。
    “这就是你非救她不可的原因吗?”
    她僵住了,他的问题着实地侮辱了她。“她的处境很危险。这理由够充分了。”
    “你冒着风险救她,这可不够谨慎。”
    “我不觉得风险谨慎是可以放在一起相提并论的词。”
    “外科医生设了圈套。而你上钩了。”
    “没错,我是上钩了。这是我的失误——”
    “他知道设这个陷阱你一定会上钩的。”
    “他怎么可能会知道?”
    “他很了解你。还是那种类似于纽带的关联。你们之间的联系。”
    她猛地站起来。“胡说八道,”她说,走出了客厅。
    他跟着她走进厨房,穷追不舍,继续像之前一样冷酷地把自己的推测一点一点告诉她,而她完全不想听到这些推测。她和霍伊特之间有着一种感情上的联系,这种想法是如此令人厌恶,她再也听不下去了。但他偏偏就在这里,挤进她本就狭小得让人感到幽闭的厨房,强迫她听他不得不说的话。
    “正如你能推测出到霍伊特的想法一样,”迪恩说道,“他也能推测出你的。”
    “那时他根本就不认识我。”
    “你确定吗?他很有可能一直都在跟踪着我们的调查。他很有可能已经知道你是调查组的一员。”
    “而且他对我的了解也只会有这些了。”
    “我认为他对你的了解,远比你想像的要多。他以女人的恐惧为食。这都在他的心理档案里写着。受伤的女人吸引着他。感情上被伤害的女人。一丝女人的痛苦的气息就能让他兴奋。而他对此无比敏锐,即使是最微小的线索也能觉察到。一个女人说话的语气。她抱头的姿势,或者避开目光接触的方式。这些其他人基本上不会注意到的极其细微的特征。但是他就能准确地捕捉到。他知道哪些女人受了伤,这些女人就是他想要的猎物。”
    “我才不是他的受害人。”
    “但是你现在是了。他把你变成了他的受害人。”他向前逼近,近到他们几乎都要接触到对方。她突然感到一阵强烈的冲动,想要靠在他的怀里,紧紧抱住他。但是她的自尊心和常识让她保持着纹丝不动。
    她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到底谁才是受害人呢,迪恩探长?不是我。别忘了,把他送进监狱的人可是。”
    “确实没错,”他平静地回答道。“你把外科医生关进了监狱。与此同时你自己也被严重地损毁了。”
    她瞪着他,说不出话来。损毁。就是这个词,准确无比地描述着她的遭遇。一个双手带着伤疤,门上用了几道锁作为保护措施的女人。一个只要感受到八月炙热的气息,就会想起那个夏日的炎热和她自己血液的味道的女人。
    她一言不发的转身走出厨房,回到客厅。她陷进沙发里,茫然地静坐着。他没有马上跟上她,于是她终于获得了片刻的宁静。她希望他就这样消失掉,离开她的公寓,把每个遭受痛苦的生物都渴望的独处的清静归还给她。但她没有这么幸运。她听到他从厨房出来的脚步声,她抬起头,看到他手里拿着两个杯子。他递给她一个杯子。
    “这是要干什么?”她说。
    “龙舌兰酒①。我在你的橱柜里找到的。”
    她接过杯子,皱眉道:“我都忘了自己有这瓶酒了。自从拿到那瓶酒已经过了很久了。”
    “确实是的,它都还没被打开过。”
    那是因为她根本不在乎龙舌兰酒是什么味道。这瓶酒只是她弟弟弗兰基四处旅行带回家的那些无用的礼物之一,比如从夏威夷带回的香甜咖啡酒②和从日本带回的清酒。这是弗兰基炫耀他见多识广的方式,多亏了美国的海军陆战队。现在这个时候来尝尝他从阳光灿烂的墨西哥带回的纪念品,再适合不过了。她抿了一口酒,随即拿开了酒杯,不停地眨眼想缓解酒精刺激的疼痛。龙舌兰酒让她感觉到从食道一路暖到胃里,她突然想到了有关沃伦·霍伊特的过去的一个细节。他早期的受害者们正是因为喝了放有氟硝安定③的饮料而失去知觉。趁人之危是多么简单的事,她想。男人递来一杯酒,女人要是被其他事吸引了注意力或者觉得没有理由不信任他,就成了他的又一只猎物。即使是戒备心如此强的她,也什么都没有问就接下了一杯龙舌兰酒。即使是她,也让一个她并不怎么了解的男人进入了她的公寓。
    她又看了看迪恩。他端坐在她对面,他们平望着对方。酒液灌进在她空荡荡的胃里,发挥着自己的作用;她感到四肢无力。酒精的麻醉。她越来越飘然,同时又越来越平静。
    他朝她靠过来,她没有像平常一样戒备地躲开。迪恩已经侵入了她的私人领域,极少有男人尝试这么做过,但她却放任着他的行动。她对他投降了。
    “我们现在要面对的已经不是一个杀手了,”他说,“我们面对着的是两个合作的杀手。而其中一个,你比其他任何人都了解他。不管你愿不愿意承认,你都和沃伦·霍伊特有一种特别的联系。而这也能让你和那个控制者建立联系。
    她长舒了一口气,轻声说:“这种情况下沃伦犯案最有效率。这正是他渴望的。一个合作同伴。一个他的良师益友。”
    “他在萨凡纳曾经就有一个。”
    “嗯。一个叫安德鲁·卡普拉的医生。卡普拉死后,沃伦只剩他自己一个人单干了。他正是在这个时候来到了波士顿。但他一直在尝试寻找一个新的同伴。一个和他有着同样的渴求,同样的幻想的人。
    “我恐怕他已经找到了这个人了。”
    他们一动不动地互相看着对方,两人都明白如果发展到此地步,将会有什么严重的后果。
    “现在他们的效率比以前快了一倍。”他说。“一个狼群比一群独自行动的狼更有杀伤力。”
    “合作狩猎。”
    他点头。“这让一切行动都更简单了。跟踪盯梢,确定目标,对受害人的控制……”
    她突然坐直了。“那个茶杯。”她说。
    “那个茶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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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未完,待续楼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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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8-16 14:28:45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小山林卡 于 2015-8-16 14:32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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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根特的死亡现场没有茶杯。现在我们知道为什么了。”
    “因为沃伦·霍伊特当时正跟他一起行动。”
    她点点头。“统治者不需要报警系统了。如果丈夫有所举动,他的同伴能够提示他。而这个同伙就站在旁边,观看着整个过程。而且沃伦沉迷于此。他很享受这个过程。这是他幻想的一部分。看着女人被侵犯的过程。”
    “统治者渴望有一个观众。”
    她点头。“所以他才会选择对夫妻下手。这样就会有一个观众。看着他对一个女人的身体尽兴地释放他那强大的力量。”
    她所描述的这场酷刑是对女人深深的侵犯,与迪恩对视时,她倍感痛苦。但是她还是坚持凝视着他。对女人的性侵,这种犯罪行为总是能激起无数男人心中对淫欲的好奇心。作为今天上午调查会议室里唯一的女性,她目睹了她的男性同事们如何讨论这次案件性侵部分的细节,从他们电鸣般的嗡嗡声里听出他们对这种事的兴趣,尽管他们努力表现出沉着冷静的职业模样。他们会神地看着病理学者作性伤害的报告,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些女人双腿被摊开的犯罪现场图片看了好久。他们的反应让里佐利有种被严重冒犯的感觉。这么多年来,里佐利已经练就了一触即发的敏感度。不论何时提起性侵这个话题,只要同事的眼里闪露出那一丝充满邪念的亮光,哪怕只是微微一瞬,她也能感觉得到。然而现在,她盯着迪恩的双眼,搜寻着那一丝为人不快的邪念的亮光,但是却没有找到。当迪恩在低头看吉尔·耶格和卡瑞纳·根特被侵犯的尸体的照片时,她只在他的眼睛里看到了坚韧的决心。迪恩并没有对这种暴行感到兴奋;而她对此感到深深的震惊。
    “你说霍伊特需要一个导师。”迪恩说。
    “是的,他需要一个人来指引他。来教他。”
    “教他什么?他已经知道要怎么杀人了。”
    里佐利停下来啜了一口龙舌兰酒。当她再次转头看着迪恩时,她发现他靠得更近了,像是怕听漏掉她说的每一个字。
    “教他如何变换花样,”她说。“主题就是对女人施暴。你可以以多少种方式来玷污一个人的身体?你可以用多少种方式给别人制造痛苦?沃伦有一套他已经坚持了多年的模式。也许他已经准备好要来拓展一下他的手段了。”
    “或者是这个新犯人也准备要拓展一下自己的手段。”
    里佐利愣了一些。“统治者?”
    “可能是我们弄反了。也许是这个我们的这位犯人在寻找一位导师。而且他选择了沃伦·霍伊特来做他的老师。”
    里佐利盯着迪恩,这个想法让她不寒而栗。“老师”这个词意味着精通与权威。难道霍伊特在这几个月的监狱生活里转变成了这样一个角色吗?难道几个月的拘禁生活反而成为了他的幻想的温床,让他有萌生了更强烈的冲动来实现他可怕的目的吗?他在被捕之前就已经够难对付的了,里佐利简直不敢去想像一个更加强大的霍伊特的化身的出现。
    迪恩往后靠坐回椅子上。他的蓝眼睛注视着那杯龙舌兰酒。他只喝了几小口,现在他又把那杯酒放回咖啡桌上。他这种永远坚持原则,保持冷静的作风使里佐利敬佩。但是疲惫已经占据了他,他的肩膀塌了下来,双眼通红。他用手摩擦着自己的脸。“这两个怪物是怎么样在波士顿这样的大城市里聚到一起的?”他说。“他们要怎么才能找到对方?”
    “而且还这么快。”里佐利补充道。“在沃伦越狱的两天后,根特夫妇就被袭击了。”
    迪恩抬起头来看着里佐利。“他们之前就互相认识。”
    “或者他们只是听说过对方而已。”
    显然,统治者完全可能听说过沃伦·霍伊特。去年秋天读过波士顿的报纸的人不可能会不知道他做的那些暴行。即使他们没有见过面,霍伊特只要通过报纸,也可以了解到嫌疑人的存在。他应该了解到过耶格夫妇的死。他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和他非常相像的怪物。他会好奇这个“捕食者”,这个和他志同道合的兄弟是谁。他们的交流方式就是谋杀,而他们的讯息会由电视新闻和波士顿环球报送达至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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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应该也在电视上看到我了。霍伊特一定知道我当时就在耶格夫妇的死亡现场。而他现在应该正在努力从人群中把我找出来。
    迪恩的触碰让里佐利畏缩地退了退。迪恩向她皱了皱眉,靠得比之前更近了,在里佐利觉得此前从来没有男人会如此聚精会神地看着她。
    除了外科医生。
    “不是统治者在跟我耍把戏。”她说。“是霍伊特。这次监视行动的失败——就是为了打击我。这是他接触女人的唯一方式,先打击她。让她意志消沉,一点一点地撕毁她的人生。这就是他选择先奸后杀的原因。那些女人在被强奸时已经象征性地被毁灭了。在他攻击前,他要先让我们变弱。让我们心生畏惧。”
    “你是我见过的最强大的女人了。”
    里佐利听到这句赞赏后脸红了,因为她知道自己配不上这句赞赏。“我只是在向你解释他行动的方式,”她说。“他是如何偷偷地接近他的猎物的。在他最终接近她们之前先击垮她们。他对凯瑟琳·科德尔就是这么做的。在他最终袭击前,他用攻心战让她心生恐惧。他发短信给凯瑟琳,让她知道,他已经渗透进了她的生活中,而她完全无法觉察到他的存在。他就像一个鬼魂一样,能穿过墙壁。她不知道他会在什么时候出现,或者危险会从哪个方向突然袭来。但她就是知道他会来的。这就是他击垮你的方式。让你知道某一天,在你完全没有防备的时刻,他会来袭击你。”
    尽管她所说的让人感到不寒而栗,她还是始终保持着冷静的嗓音。失常的冷静。而迪恩自始至终都非常专注地看着她,仿佛想要从她脸上搜寻到一丝真实的情感,真正的胆怯。但是里佐利没有让迪恩看到丝毫迹象。
    “现在他有伙伴了,”她说。“有一个他可以学习的对象。一个可以教授他经验作为回报的人。一个狩猎小组。”
    “你认为他们会一起行动。”
    “沃伦会想要这样的。他一直都想要一个伙伴。他们已经一起合作杀了一次人。他们的关系是用鲜血来建立的,强大无比。”里佐利喝下了杯里的最后一口酒。这酒能麻醉她的大脑,使她今晚免受噩梦的困扰吗?抑或酒精的麻痹对她其实完全没有作用?
    “你有申请对自己进行保护吗?”
    迪恩的问题让她倍感吃惊。“保护?”
    “至少得有一辆警车来监护你的公寓。”
    “我可是个警察。”
    迪恩歪着头,似乎在等着里佐利说完她的理由。
    “如果我是个男人,”她说,“你还会问我这个问题吗?”
    “但你不是男人。”
    “所以我就被默认需要保护?”
    “为什么你听上去那么生气?”
    “为什么我是个女人就不能保护我自己的家了?”
    迪恩叹了口气。“你一定要永远胜过男人吗,警探?”
    “我一直努力着希望被平等对待,”她回答。“我不会因为我是个女人就要求特殊照顾。”
    “正因为你是女人,所以你才需要被保护。外科医生的性幻想是关于女人的。统治者的袭击不是针对丈夫而是针对妻子的。他蹂躏的是那些妻子们。面对这种情况,你是女性这个事实对你不可能毫无影响。”
    在提及强奸的那一瞬间,她畏惧了。到目前为止,性侵的讨论都是围绕其他女性而言。她曾是一个潜在的受害者。但当话题上升到更私密的程度时,她觉得与男人谈论这个问题非常不自在。比起强奸的话题,倒是迪恩本身更让她感到不安。他研究着她的方式,好像她有什么他急于知道的秘密一样。
    “与你是警察无关,也与你有没有能力保护自己无关。”他说,“只与你是一名女性有关。一个很可能让沃伦·霍伊特幻想了好长时间的女人。”
    “不是我。科德尔才是他想要的。”
    “科德尔已经不在他能触及的范围之内了。他接触不到她。但是你却在这里。你在他的魔爪的阴影笼罩之下,正是那个几乎差点被他打败的女人,是在那个地窖里被他钉在地板上的女人。他曾经把刀刃架在了你的喉咙上。他甚至可以闻到你的血的味道。”
    “住口,迪恩。”
    “所以某种程度上,他已经霸占了你。你已经是属于他的了。你每天可以自由外出,调查着他犯下的一桩又一桩罪行,每一具死尸上都有特地为你留的信息。这是他为你而设计的。”
    “我说了,住口。”
    “你认为自己不需要保护吗?你以为一把枪和一副自欺欺人的姿态就可以让你活着吗?你忽略了你自己的直觉。你知道他下一步会做什么。你知道他渴望什么,是什么在驱使着他。是你在让他性致高涨。和他想要对做的事。”
    “你他妈的给我闭嘴。”她的爆发让他们两个都怔住了。她盯着他,自己的爆发和控制不住的眼泪让她心慌不已。该死的,该死的,她不能哭。她从没有让任何男人看到她崩溃过,她也决不会让迪恩成为第一个看到她崩溃的男人。
    她深吸了一口气,平静地说:“我希望你现在就离开。”
    “我仅仅是请你听从自己的直觉。接受你曾经给予其他女性那样的保护。”
    她站起来,走到门口。“晚安,迪恩探员。”
    有那么一会他一动也没有动过,而她很想知道要怎样才能把这个男人从她的公寓里赶出去。最后他起身离开,当他走到门口的时候,他停下来,低头看着她。“你不是无敌的,简,”他说道,“也没有人期望你是。”
    他走出去很久之后,她背靠在锁紧的门上,她闭上眼,试图安抚他的来访带来的那些情绪波动。她知道她不可能是战无不胜的。一年以前她就已经明白了。那次,她向上看着外科医生的脸,只能等待着他的手术刀带来的痛楚时,她就已经明白了。她不需要再回忆起这些,她痛恨迪恩以这种残忍的方式让她重新想起这些。
    她走回沙发,从桌边捡起电话。伦敦此时还没有天亮,但她已经等不及打这个电话了。
    在第二声响之后,摩尔接起了电话。他的声音生硬而富有警觉,尽管现在是半夜。
    “是我。”里佐利说,“抱歉得把你吵醒。”
    “等我去另一个房间。”
    她等了一会。在电话的另一端,她听到他从床上下来的弹簧床发出的咯吱声,以及他走出之后的关门声。
    他说:“出什么事了?”
    “外科医生又开始狩猎了。”
    “又有受害者了?”
    “几个小时前我刚看过尸检。是他干的。”
    “他还真是从不浪费时间。”
    “这次更糟糕了,摩尔。”
    “怎么可能会更糟糕?”
    “他有了一个新的同伴。”
    停顿许久之后,那边轻声问道:“他是谁?”
    “我们认为这个人就是在牛顿区杀害那对夫妇的人。不知道他和霍伊特是如何找到对方的。现在他们一起出来作案了。”
    “这么快?他们怎么可能就这样联系上了?”
    “他们认识对方。他们一定是之前就已经认识对方了。”
    “他们是在哪里见面的?什么时候?”
    “我们必须弄清楚的就是这些了。要查出统治者的身份,这是关键。”突然她想起了霍伊特曾逃出来的那个手术室。手铐。除非是警卫,没人能解开它。一定是某人,他进入手术室中解开了霍伊特的手铐。这个人一定乔装打扮过了,多半是穿上了那种常见的消毒服或是从某个医生那里偷的白大褂。
    “我真该在留在你那边的,”摩尔说,“我真应该和你一起调查这个案子——”
    “不,你不需要。你应该待在那边,和凯瑟琳一起。我认为霍伊特不可能找得到她。但是他可能会去找的。他从不放弃;我想你也知道的。他们现在有两个人,我们现在还不知道他的搭档的长相。如果他在伦敦现身,你是不可能认出来的。所以你得时刻提防着。”
    好像任何人都可以做好足以防御外科医生的准备,她带着这样的想法,她挂断了电话。一年以前,凯瑟琳·科德尔以为她已经准备充分了。她把她的家变得像一座城堡一样,过着像是随时可能遭到围攻的日子。然而,霍伊特却绕过了她的防御工事;他在她最没有提防的时候袭击了她,在她以为是百分之百安全的地方。
    就像我认为我的家是安全的一样。
    她起身走到窗口。看着下面的街道,她想着,是否在这个时刻,当她出现在窗口边上的时候,某人已经正在看着。她很容易就能被找到。外科医生只要在黄页电话本里找到里佐利这个名字就行了。
    在下面的街道,一辆车慢了下来停在路边。是一辆警察巡逻车。她看了一会,但车并没有离开,发动机停止了,意味着它将要停在这里一阵子。但她并没有申请监视保护,但她知道是谁给她申请了。
    加布里艾尔·迪恩。
    * Y- E/ P/ W' a" b9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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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历史的轨迹里回荡着的,是女人的尖叫声。
    我们对骇人的战争细节的好奇心,却总是被教科书寥寥带过。相反地,我们却被教授的是军事策略以及不从正面攻击的战术,将军们的狡智与军队的庞大规模,这些百无聊赖的描述。我们看到的插图是战士衣着盔甲,身配宝剑,矫健的身躯在残酷的战争中扭曲摧残着。我们看到的画作是领导者两腿横跨高大的山峰,俯瞰着立如等待收割的麦穗般的战士。我们看到的地图是用箭头标记的征服敌人的行军路线。我们阅读的是以国王和国家的名义吟唱的战争民谣的歌词。人类战争的胜利向来都是以战士的鲜血作为代价的。
    女人却永远历史被忽略。
    但是我们都知道,有着柔软的身体,光滑的肌肤,沁人的体香的女人们一直存在于历史的扉页中。尽管我们可能不会提及这个话题,但我们都知道,战争的野蛮暴行并不只局限于战场。当敌方的最后一个士兵倒下,另一方就得以凯旋。女人便成了他们下一个要征服的目标。
    战争向来都是如此,尽管这种残忍的事实历史书上很少提及。而我,读到的都是如黄铜闪耀的为荣誉而战的战争,在众神睽睽眼下,希腊人攻陷特洛伊,这场战争在古罗马诗人维吉尔笔下却是英雄的交战,阿基里斯和赫克托,阿亚克斯和奥德修斯,现在都被视为永恒不朽之神。诗中描绘了铿锵的剑声,飞驰的弓箭,浸润着鲜血的土地。
    但最精彩的部分却被他遗落了。
    告诉我们特洛伊女人结局的却是剧作家欧里庇得斯,但他的描述却十分谨慎。他并没有把大量的笔墨花在那些挑逗细节上。而是向我们描绘了受惊的卡珊德拉被一个希腊部落酋长从雅典娜神庙强行带走,这之后发生了什么,我们就不得而知了。或许,她的长袍被撕开,肌肤裸露而出,他用力地在她大腿的处女地中伸缩,她在绝望中痛苦地呻吟着。
    沦陷的特洛伊满城,胜利的希腊士兵品尝着他们的战利品,在活生生的女人肉体中留下他们胜利的印记,女人的呻吟声回响全城。在特洛伊还有活着的男人目睹着这一切吗?古人并没有记载。但是,比起残虐敌人钟爱的女人的身体,还有比这更好的方式来夸耀胜利吗?比起逼迫他看着自己在他面前一次又一次地寻欢作乐,还有什么能更好地证明你打败了他,羞辱了他?
    我非常理解,胜利需要观众的迎合。
    我们的车在联邦大道上随着车流稳稳地前进着,我想到了特洛伊女人。即使是晚上九点,路况还是那么拥挤,车缓慢地行进,让我有了更多的闲暇来看一下建筑。
    窗户没有透出一丝光亮;凯特琳·科德尔和她的新婚丈夫都不在家。
    我只允许自己看一眼,随后便转移了自己的视线。我知道这一带的街区有受到监视,但我就是忍不住扫一眼她的堡垒,和其他城堡一样固若金汤。一座空城堡,现在,已经不能让人提起对它的兴致了,对于想要进攻它的人来说。
    我看了看我的司机,他的整张脸都藏匿于阴影下。我只能看到轮廓还有他的目光,就像黑夜中因饥饿而生的火花。
    我在探索频道看过狮子在夜间录像,它们眼中的那团绿色的火光在黑暗中闪烁着。我想起了那些狮子,想起了它们在饥饿时是如何对猎物虎视眈眈,等待着扑起的那一刻。而现在,在我的同伴眼里,我感受到了那股饥饿的气息。
    他肯定也在我的目光中觉察到了同样的饥饿。
    我摇下窗,城市里的那股暖流飘荡而入,我深深地吸了口气。就像狮子那样,呼吸着热带草原的空气。搜索着猎物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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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释①:龙舌兰酒(Tequila):是墨西哥的特产,以龙舌兰为原料。
    注释②:香甜咖啡酒,又称可可利口酒,墨西哥特产,味道像甜甜的咖啡。
    注释③:药品名洛喜普诺。一种针静催眠药。可催人入眠,抗惊厥,抗焦虑,松弛肌肉等多种药理作用。也可以干扰人的新的记忆的生成,使人无法记住服下药物后一段时间内的事,即“顺应性遗忘”。有用于减少手术中知晓的发生的用法,也有将其用为迷奸药的事件。
    注释④:传说古代希腊人用特制的木马战胜了特洛伊人,并占领了特洛伊城。
    注释⑤:是古罗马奥古斯都时期最重要的诗人。其重要的作品是史诗《埃涅阿斯纪》(也译为《伊尼德》)。同时也是诗人但丁最崇拜的作家,在《神曲》中,后者称他为“老师”,虚构他解救了迷路的自己,并邀请自己去游览地狱和天国。
    注释⑥:古希腊悲剧作家。与埃斯库罗斯和索福克勒斯并称为希腊三大悲剧大师。代表作《美狄亚》。
    注释⑦:希腊、罗马神话中特洛伊的公主。在欧里庇德斯的《特洛伊妇女》中她的形象是阿波罗的祭司。在神话中突出的形象是一名不被听信的女先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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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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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翻译:瞳瞳  攸宁  兔八哥 小西  蒲公英  小潮  
    校对:小R  小洛  小潮  Lin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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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书版权归原作者Tess Gerritsen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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